夜幕之下,马车在街上缓缓向前驶动。
独孤缘安望着坐在对面闭着眸的薛断魂,以及弯着腰双手合拢放在唇边沉思的薛暮,她眼眶依然很红,眸中闪烁着异光,双手明显在用力相握,轻轻颤抖着。
将薛断魂暂时安置到客房里后,薛暮坐在客房门外,神色很是阴沉。独孤缘安坐在轮椅上,披着一件貂裘,她伸出手摸了摸薛暮的脑袋,道:“你师傅得罪过什么人么?”
薛暮声音低沉道:“没有,我师傅从来不和我说她的过去,除了蓝风山派弟子跟雾清在薛星楼大闹那次,她才开始教我武功。”
她说到这里,忽然愣了愣,抬起头望着独孤缘安的脸:“缘儿,你说我师傅会不会意识到蓝风山派的弟子认出了她,她就会被仇家寻上门来,所以要早点把自己的武功教给我?”
独孤缘安思索着点头:“我觉得薛前辈应是感应到了什么,不过蓝风山派的弟子回山后,定会将薛前辈的下落告知于掌门。”
薛暮道:“会不会就是蓝风山派的人想要害她?!”
独孤缘安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告诉薛暮,她犹豫着,还是说道:“暮儿,我想不是蓝风山派的人。”
她正要继续开口,屋内传来薛断魂的声音:“暮儿——”
薛暮立刻跳起来,匆匆跑进门,独孤缘安慢慢闭上嘴,愁眉不展。
“师傅——”薛暮来到床边,“师傅,你找弟子何事?”
薛断魂沉吟许久,才说道:“暮儿,这些年,你可有怨过为师不教你武功?”
薛暮怔道:“师傅说的是什么话?弟子身患火毒,能保命已是万幸,师傅不教弟子武功也是为了弟子性命考虑,弟子并非忘恩负义之人!”
薛断魂道:“暮儿,你这火毒——”
“弟子有一件事没有和师傅说。”薛暮怕薛断魂不高兴就没说雾清教自己心法的事,于是便全数讲了出来。
薛断魂知道那寸头男子的存在,却不知道他就是雾清,听了薛暮的话后,久久不语,又伸出手在薛暮几个关键穴道按了按,尤其是通心脉的几处穴道。
这一出手才知道原来薛暮的内力已增强太多,只要再将所学功法精心习练,假以时日,定能在武林中崭露头角,面上情绪颇为复杂,半是欣喜半是惆怅。
她幽幽叹了声气,薛暮以为她生气,连忙道:“师傅,弟子真不是有意隐瞒的,只是那雾清……”
“好孩子,好孩子。”薛断魂摸了摸她的头顶,语气温柔道,“我原以为让你去解决掉那火毒,起码要等到缘儿那魂寒内力再入新境方可彻底结束,没想到——你居然遇到奇人了,还从他那里学来上乘心法的口诀,好啊,好啊。”
薛暮奇道:“师傅,莫非你知道雾清这个人?”
薛断魂道:“西域有片奇漠,奇漠里有个‘安能常在教’,这个雾清是‘安能常在教’里的左护法,只不过很久之前就叛教离开,倒和我这人有些相似。”
薛断魂说着“倒和我这人”时,面上显现出自嘲之色,薛暮拧眉道:“师傅,这人认识我体内火毒,他的心法口诀和内力又能助我去化解火毒,你说他有没有可能会是……”
“暮儿,当初你后心中了一掌,那掌毒进入你体内,威力并不大,因为你是稚子,伤你之人无需费多大功力去杀你,但毒力不分功力,你很幸运,没死掉,但那一掌的毒进入你体内后,只会随着你年龄增长而日益强大。”
“那雾清法王说你中的是烈潮之毒,又清清楚楚讲了后果——你会在毒力的影响下催动情潮。我认为,像他那种已经习得高深内功的人,是不屑于使出这种邪门歪道的功法的。”
薛暮怔怔听着,问道:“师傅,伤你的人是不是雾清?”
薛断魂摇头:“怎么可能?我与他素未谋面,哪有什么恩怨。”
薛暮道:“那你怎么不肯告诉我是谁伤的你?”
薛断魂沉默不语,薛暮大失所望,叫道:“师傅!你就算不肯报复回去,也得让弟子明白真相才是!”
薛断魂睁着一双白茫茫的眸子,终是叹了口气:“你去给我拿纸和笔来,我要写点东西。”
薛暮扶她去桌前:“笔和纸都有,师傅你坐在桌前写。”
薛断魂点了点头,道:“暮儿,你和缘儿回去歇息罢。”
薛暮这才想起来独孤缘安还在门外,肯定还没走,虽然现在是盛夏,晚风并不热,但缘儿如今怕冷,却还在外面等着,心中顿时懊恼惭愧,连忙起身奔出去:“缘儿!”
独孤缘安却是还在外面,靠在轮椅上陷入沉思,薛暮来了后,她偏头问道:“聊好了?”
薛暮摇了摇头,道:“我师傅要写东西。”说完,将独孤缘安披着的貂裘往上扯了点,盖住她的手臂。
独孤缘安道:“薛前辈可透露给你什么有用情报么?”
薛暮气恼不已,面上悲伤更甚:“她不愿意说。”
独孤缘安轻声道:“暮儿,你带着薛前辈离开后,薛星楼里的女子们怎么安排?”
“混迹江湖后避世的那些守星姐姐们在夜巡着呢,她们也没察觉到有高人来到薛星楼,也是听到了后院的爆炸声才反应过来有人夜袭的。”薛暮皱着眉道,“那高人功力有多么深厚,可想而知。”
独孤缘安张了张嘴,怀疑从心中升起:若是穆若下的手,怎么着也打不过薛前辈,更别说瞒住那些守星在后院里袭击薛前辈,两人的说话声、打斗声,守星们怎能听不见?
除非穆若是突然袭击了薛前辈,但她有什么非要袭击薛前辈的理由呢?
独孤缘安想着,膝眼隐隐作痛,她习惯性地伸手去揉动。薛暮见了,更是自责:“我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吹风,我真不是东西!”
独孤缘安一瞬间是诧然的,但立马意识到薛暮情绪已有崩溃之势,便将她的手腕拽住,使出一份不容薛暮躲避的力道,将她揽到自己怀里。
薛暮一惊:“——缘儿?!”
独孤缘安轻声说:“轮椅不会被压坏的。”
说罢,她望着薛暮仍然通红的眼睛,手上一使力,便让薛暮被迫低下头,与她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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