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缘安面色一白,薛暮急忙抢上:“娘,阿若离开,此事怪我莽撞出言刺激到她,不关缘儿的事——”
“暮儿,你师傅之罪非你之过,可此事牵涉烬山余氏十五年来的血仇,薛断魂虽死,却不能赎她之罪!”独孤换生厉声道,“暮儿,你被卷入这场血仇里也是无辜,所以我不说你,可缘儿至少要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大堂里寂静得连呼吸声都听不到了,独孤缘安沉默许久,才开口应道:“缘儿从未忘记家仇血恨,薛断魂已死,但她的同伙仍在世间逍遥,缘儿会为烬山余氏讨回公道,找到剩余的罪魁祸首,为此不惜付出一切代价!”
独孤换生神色稍稍缓和,独孤温行也趁她情绪好了点,及时开口道:“若儿离开,想必有她自个的道理,缘儿身体还虚着,不能让她随意离开镇子。暮儿,你好好照顾缘儿,至于你师傅,待到真相水落石出之时,我们对她的罪行自有定夺。在这之前,你不要太担心。”
薛暮牵过独孤缘安的手,凉意沿着掌心渗入肌肤之中,她轻轻捏了捏独孤缘安的手,让她不要压力太大,对独孤温行道:“爹,薛暮知道,现在我师傅究竟有没有做天愤人怒的恶事,在没找到那些同伙前,谁也无法确定,我会帮助缘儿找到其他真凶。”
独孤锋星和独孤钰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似有话想说,二人最后还是憋了回去,沉默行礼走人。
而独孤温行和独孤换生留下了独孤缘安,让薛暮暂时回到住处歇息,薛暮则说自己还要回薛府处理一些生意上的事情,朝独孤缘安那里看了几眼,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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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薛楼主!”
薛暮御马在大街上慢悠悠地前行,忽然听见一声爽朗的招呼声,她循声望去,竟看到雾清坐在一家茶馆二楼阳台处,手里拎着茶壶,笑眯眯地看着自己,心下大奇:原来雾清这厮还没有离开,看来他和师傅确实没什么关系,不然怎么还敢留在这里?
“雾清大哥!”薛暮高声道,“薛星楼今天开张了,你快下来,到楼里喝酒罢!今天小妹陪你一起喝!”
雾清哈哈大笑起来,将茶壶高高举起,壶嘴往下一斜,咕嘟咕嘟喝了好几大口,才把茶壶往桌上一推,扔了一两银子,纵身跃下茶馆二楼,说道:“薛楼主,你这马真俊啊!真是一匹好马,一日能跑个三百里?”
“三百里得把骏马累死。”薛暮微微一笑,“顶多跑个两百里,雾清大哥,你这些天去哪里了?”
“我?我去其他镇子上听大戏了,你是不知道那戏班子有多厉害,唱了三天三夜没停歇过,台下的人也听了三天三夜,喝了不知道多少坛酒,吃了多少碟肉菜,还有畅吃不用付钱的瓜果蜜饯,当真是阔绰极了!”雾清眨了眨眼,“你这薛星楼要想经营得更好,可得向其他镇子上的戏班子看齐。”
薛暮笑了一声,道:“我这薛星楼有自个的特色,才不效仿其他人呢。”
薛星楼关了几天,许多宾客都急吼吼地在外面排着队伍进去,雾清瞧了两眼,道:“薛楼主,听说你这楼出了点事,账房总管死了,还有一个乐星姑娘也离开了,是不是?”
“是,很抱歉,那位离开的乐星就是穆若姑娘。”薛暮道。
雾清大惊失色,叫道:“什么?穆若姑娘离开了?为什么?!就因为哥哥这些日子没来汉风镇么?”
薛暮沉默。
雾清很快便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恢复了没心没肺的模样:“穆若姑娘离开了,对薛星楼可是不小的损失,薛楼主,你准备好承受宾客们的怒吼了么?”
薛暮将马交给一名店丫头,跟他同时跨入朱红大门,道:“雾清大哥,你为什么这般喜欢穆若姑娘?”
雾清一脸莫名其妙:“当然是因为穆若姑娘唱歌好听了。”随后他一脸憧憬地说道,“你要知道,纵使世间仙女再漂亮,没有穆若姑娘的歌喉,我雾清也是看也不看一眼的!”
薛暮道:“哦?那你的意思是,你曾经的那两位红颜,都是歌喉极好的女子了?”
雾清道:“那是当然!”
薛暮又道:“她们的歌喉和穆若姑娘比,谁更好?”
雾清先是一怔,随后恍然发笑:“薛楼主啊!你可真是鬼灵精怪,我若是说‘穆若姑娘歌喉好’,你岂不是要问我是不是更喜欢穆若姑娘!”
薛暮心里还挂念着缘儿,雾清的出现让她想要试探一下,找找线索,所以此时此刻装作无事发生,只顾与他说说笑笑:“是啊,雾清大哥若是跳入小妹这挖出来的坑里,那就好玩啦!”
雾清道:“你这小丫头,着实摆我一道,来,坐下罢,今天我点你们楼最好最贵的美酒来尝尝!”
守星们在大堂边缘站着不动,店丫头给薛暮和雾清上了酒,高台上的戏星在高唱着新曲,自然也有人在问店丫头穆若离去的消息是否属实,得来确切回答后失望透顶,闷闷不乐地喝着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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