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洗漱一番后,熄掉烛火,依偎在一块聊天。
薛暮自从与独孤缘安成亲后,这三个月来着实发生了好多事情,如今躺在床上静下心来细细想着,心中说不清的怅然,随着这深夜静谧悄然弥漫开来。
那时与独孤缘安拜天地,红烛高燃,天地为证,二人许诺白头偕老琴瑟和鸣,哪能想到后来发生的种种,将她原本的生活全数搅乱。成亲不过三月,生离死别之痛皆体验了一遍,如烈火般仍然烧灼着她的心,烈潮之毒虽化解,可这痛楚岂能化解?
“缘儿,这世间人心太过复杂。”薛暮爱怜地吻了吻独孤缘安前额,呢喃道,“江湖上更是风起云涌,而风云背后是无尽的算计与猜疑,情义更是脆弱得如同那秋日枯叶,一阵风过便被吹得四散,再也无从找回。”
“每个人都戴着面具,心怀鬼胎。有的人脸上戴着面具,有的人心里的脸戴着面具,而他们心里的脸有好多张,也就有好多张面具遮住那些脸。”她低声说道,“盟友也许不过一时,敌人也许能转瞬成友——终究都是为了各自利益罢了。”
她将独孤缘安搂得更紧,看着独孤缘安那略带思索的面容,心中忽然涌起一阵温暖,道:“缘儿,论道大会结束后,我们在江南多待一阵子,看看风景,同时也找找线索。”
独孤缘安柔声说:“好,不过,我以为你会想去西域呢。”
“西域……待我们回到中原,若能见到雾清大哥,就求他带我们去一趟,起码我要见见烈圣法王的坟墓。”薛暮说道,“当然,他就算不愿意,也可以指明‘安能常在教’的位置,我自个去找。”
独孤缘安垂下眸,轻声嗯了一声。
“缘儿,你会不会觉得我太无能了?”薛暮叹道。
独孤缘安摇了摇头,说:“你这个傻瓜,我怎么会觉得你无能?分明是我自个没有能力去找到灭门凶手,就算是你师傅自裁,也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甚至不知道她就是凶手之一。穆若倒是比我聪明,认出了你师傅。”
薛暮听着她的话,忽而灵光一现,叫道:“我知道了!”
独孤缘安怔了怔,问她:“你知道什么了?”
“穆若!”薛暮眸光倏然大亮,“穆若绝对是认出了我师傅的掌法!她不是亲眼目睹雾清和蓝风山派弟子的打斗么,后来俞青东伤了薛无落,‘命丧黄泉爪’被我师傅的‘绝杀掌’克住,当初我本以为穆若是因为见到这激烈打斗加上薛无落受伤才会变了脸色,那时候我还不知道她原来是会武功的——”
“她藏起来前绝对见到了你师傅用‘绝杀掌’打死了烬山余氏族人。”独孤缘安接话道。
薛暮原本欣喜的神情倏然一变,悻悻地闭上嘴,沉默好久后,才道:“是啊,穆若一定是记着那掌式,从小记到大,忽然发现能使出这掌式的人竟然就在她身边待了好久……不过,我师傅一直没能认出她,不知道是不是……”
“穆若和我大伯母长得很像,我大伯母家世简单,你师傅定是没有见过她的。”独孤缘安道,“认不出也不稀奇。”
薛暮喃喃道:“是啊,是啊,我师傅认不出穆若,但一定是认得出你的,可你平日里又不出来,她也找不到机会见到你……”她想起曾经在独孤府花园假山出现的那个黑衣人,想必就是穆若,和独孤夫人悄悄见面联系,“在我与你成亲后,她才找到机会通过我多了解你一些。”
独孤缘安脚趾轻轻勾着她的小腿,薛暮仍然还在思索,感觉到独孤缘安的触碰后,茫然道:“怎么啦?”
独孤缘安热气扑在她耳边,低低呢喃道:“想碰你。”
“我的腿有什么好碰的。”薛暮不以为意,想着薛断魂出事前后的细节,又想着当初奇清掌门和她倾诉的话语,再想到薛无落和寒烟几乎没有差别的面容,最后又将思绪放在白天比武台上的打斗。
她兜兜转转想了一大圈,听见独孤缘安问道:“你白日和钰诺比试时使的剑法,从前一直没有在我面前用过。”
“啊,你说那个么?”薛暮笑道,“不是说了么,是我荆山薛氏家传剑法,叫作‘诡焰幽华剑’,此剑法男女传人皆可习练,我很早就已经把剑诀记在心里,倒背如流,不用内力去习练剑式,后来火毒得到缓解后,我就自个偷偷练了会儿家传剑法,每每出剑,便福至心灵,不出两个时辰,我就已经将剑法练得很熟啦!”
“我看你出招之时,剑式诡谲无常,常常在人意料之外,不按常理来,却又行云流水般令人防不胜防。”独孤缘安道。
“‘诡焰幽华剑’本就以‘诡’字为魂,讲求变幻无常。假如我使剑正要刺中对手之时,却忽然一转剑锋,从意想不到的角度斩去,容易叫对手心神错乱,来不及反应,露出一处破绽。这剑法还讲究一个‘幽’字,剑意深藏不露,一旦出招,就如幽魂般无声无息夺人性命,对手若不留神……哼哼,那就跪地求饶罢!”
“我在台上与钰诺比试时,几次故意挑衅,又几次故意示弱,引她来攻我,其实连我自己也不知道剑锋要从哪个方向发出,再加上我的内劲结合烈性阳气注入到剑中,让钰诺无法招架我,不敢以肌体接触到我的剑身——唉,可惜,可惜!最后我还是被她的‘断云踢’扫倒了!”说到这里,薛暮狠狠叹着气。
独孤缘安轻轻拍着手掌,说道:“等之后有时间了,你我来比划比划。”
“那怎么办?”薛暮被她逗笑,心中为家传的剑法自豪,“我又打不过你,只能卯着劲儿去胡乱劈砍了。你可得剑下留人,否则我要被你打得捂屁股求饶啦!”话音刚落,自个屁股就被拍了一记,顿时羞得脸红:“你做什么?”
独孤缘安笑道:“要你对我求饶呀。”
薛暮叫道:“好哇,你这个‘坏水夫人’真是不想好了,次次都要调戏我!”
二人在床榻上以掌对了几招,最后独孤缘安点了薛暮穴道,抱着她一同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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