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肉铺后院,血腥味浓郁到了极点。
打开门上沉重的铁索,昏暗的屋子里,悬挂着几个森冷的大铁钩,深处幽幽传来痛苦的呻吟和小孩的哭声。
旁边的桌上摆放着一些肉,残肢断臂,旁边的两个木盆,一个装满了血,另一个装着肠子和各种内脏。
秃哥带着龙月莜走到一个角落,单手提起一个手脚捆住姑娘,像拎猪仔一样。
“女侠,这个人是京城的贵小姐,听说家里出事了,半路又遭了劫,两天前逃到咱这里就被当菜人卖了,我看她长得好就没动刀,想留着卖给官老爷。”
龙月莜看了看她身上破旧的衣服,虽然脏乱不堪,沾满尘土和发黑干涸的血迹。
但还是能看出来,是一件精细的衣服。头发乱糟糟的,脸上泪水汗水口水混在一起,神情萎靡,目光呆滞狼狈不堪,看着就不太聪明的样子。
能看出皮肤白皙细嫩和姣好的面容,是有钱人家的小姐。
“她脑袋坏了?”龙月莜疑惑的问。
“没有吧,刚来的时候叫的可凶了,骂的那叫一个厉害,拐着弯的骂,骂完就开始哭,老能折腾了。喂,说话。”
秃哥在她脸上拍了两下,那姑娘嘴唇动了动,发出细弱蚊蝇的声音,“别杀我......杀了我......”
“看吧,果然是脑袋坏了,还怎么带我去京城。”龙月莜鼻子耸动了一下,抱着膝盖蹲下,仔细凝视她的眼睛。
只见那姑娘原本呆滞的目光逐渐回神,与龙月莜对视,声音沙哑:“我带你去京城。”
此话一出,龙月莜眉头猛地一皱,往后缩了几步,捂着嘴巴差点吐出来。
“好臭。”
......
客栈房间里,蒸腾的水汽朦胧了视野,哗啦啦的水声伴随着少女的舒适的长叹,鲜花的香气与水汽相搭,似是天上仙宫。
浴桶旁边,龙月莜踩在凳子上,使劲的擦着少女的光洁的后背,那势头活像要把一层皮给搓下来。
少女叫李九曦,此时她正趴在浴桶边沿,嘴里咬着杨柳枝,简单的清洁牙齿。
对于龙月莜主动要求帮她沐浴,她并没有拒绝,她在京城时,平常都有两三个下人伺候,因此不会有什么羞耻的念头。
只是刚才龙月莜的话让她耿耿于怀,想当初她也是京城一枝花,各大世家公子,书生才子都对她心生好感,现在却被一个小姑娘嫌弃。
不过她也没有任何怨言,就是心里控制不住的抱怨。
“京城离这里有多远?”正努力清洗李九曦的龙月莜突然开口问道。
水波流转,花瓣摇荡,水汽笼罩了她的娇躯,只在阳光下描绘模糊的轮廓,少女转过身看着紧闭的木窗,语气淡漠,“很远......很远。”
龙月莜歪了歪头,一脸问号,“很远是多远?”
李九曦惨然一笑,一脸悲戚,低头看着浴桶中摇荡的花瓣,抬手捞起一片举到她和龙月莜之间,然后倒回浴桶。
“再美的花落到水里都是无根浮萍,再想回到枝头便难如登天,奔腾的洪流会无情的将它摧毁。”李九曦哽咽的说着,两行清泪划过脸颊落下,好不悲伤。
“哎哟。”
龙月莜手掌化刀打在李九曦脑门上。
“感觉怎么样?”
李九曦轻叹一口气,泪又流了下来,期期艾艾的说道:“天下苍茫,芸芸众生,我将恨意......”
龙月莜嘴角抽了抽,举起手一下又一下打在李九曦脑门上,打得她嗷嗷直叫,最后捂着头求饶。
对于这种经受大打击而悲伤的人,龙月莜很有经验,方法很简单,那就是用更大的打击击碎悲伤。
龙月莜收了手,拿过旁边的毛巾擦拭,一字一顿道:“感觉怎样。”
“呜,好了。”李九曦捂着头老实回答。
“京城离这里有多远?”
“往南走,一个月就能到京城。”
“南边?”龙月莜惊呼出声,原来自己是走反了,一个月那不就迟到了吗。
李九曦看着突然激动的龙月莜,小声的说道:“有马车赶路的话是一个月。”
“没时间解释了,快出发。”
龙月莜是真的急了,就在刚才还慢悠悠闲逛的想法一下就变了,猛地一下子拉起浴桶里的李九曦就往门外冲。
“等等,龙姐姐,我衣服还没穿上。”
......
梁德城门外,不远处扬起一阵尘土,马蹄声紧随而至,一队人马疾驰至城门口。
为首的男子身着黑色劲装,腰佩长剑,面如冠玉,一双眼幽深又迷人,似能将魂魄吞入其中,手持马鞭气质不凡,宛如儒雅又硬气的翩翩公子。
座下高头大马鬃毛飘逸,全身洁白如凛冬飞雪,目光灵动有神,步伐轻盈优雅。
他看着有些空荡的梁德城,不免有些唏嘘,一边御着马慢慢的走在城中街道上,一边呼唤脑内的系统。
“系统,标出命运之人的方向。”
一道蓝色的箭头出现在他眼中,指向城中还算热闹的地方,集市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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