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得胜的宅院不大,但布置得颇为雅致,处处透着书香门第的气息。
一方小小的池塘,还有檐下挂着的几幅字画,都显示出主人的品味。
"武都头,这边请。"
孙得胜引着张晓忠进了院子,笑容可掬地道,"寒舍简陋,还望都头莫要见笑。"
"孙师爷太客气了。"张晓忠拱手道,"能来师爷府上做客,是在下的荣幸。"
孙得胜连连摆手:"武都头说笑了。如今衙门上下,谁不知道您的本事?老朽这些日子养病在家,可是没少听说您的事迹啊。"
张晓忠闻言只是谦逊地笑笑。
这孙得胜,是个明白人。
知道自己即将高升,便立刻放下身段来示好。
"请。"孙得胜将张晓忠引到内堂,桌上已经摆好了酒菜,"粗茶淡饭,还请武都头莫要嫌弃。"
桌上摆的都是些精致的小菜,还有一壶上好的花雕。
"孙师爷太破费了。"张晓忠道。
"应该的,应该的。"孙得胜亲自给张晓忠斟酒,"武都头不嫌弃就好。来喝酒。"
酒过三巡,孙得胜轻轻拍了几下手。
内堂帘子掀起,几个身着艳丽的女子款款走了进来,个个姿容秀丽,身段婀娜。
"来来来,给武都头添酒助兴。"孙得胜笑道,"都是城中名伶,专程请来给武都头助兴的。"
张晓忠见状,连忙推辞:"孙师爷,这可使不得。"
"使得使得。"孙得胜满脸笑意,"武都头即将高升,也该放松放松。"
他指着其中一个身着淡青色衣衫的女子道:"这位是绿珠,来给武都头敬酒。"
那女子莲步轻移,来到张晓忠身边,正要举杯,张晓忠却是摆手。
"孙师爷好意,在下心领。"他正色道,"只是在下已有妻室,这等场合,不好参与。"
孙得胜闻言一愣,随即哈哈大笑:"武都头当真是有趣。这不过是听曲助兴,何须介怀?"
"再说......"他压低声音,"武都头即将入朝为官,这等场合,以后少不得要参与。何不趁此机会,适应适应?"
张晓忠却是不为所动:"孙师爷说得对,只是今日在下还有要事,就此告辞。"
"别呀。既然武都头您不喜,都退下吧。"
说着,孙得胜屏退众人,从袖中掏出一本账册:"咱说正事。这是老朽这些日子,根据武都头的手段,重新整理的衙门账目。还请武都头过目。"
张晓忠接过账册,随手翻了翻,不由得露出赞许之色。
这孙得胜,果然不愧是师爷。
短短几日,就把自己那套阿拉伯数字的记账法学了个七七八八。
"孙师爷好悟性。"张晓忠由衷赞道。
孙得胜闻言大喜:"武都头过奖了。老朽不过是略通皮毛,还望武都头多加指点。"
一顿饭吃下来,两人倒是相谈甚欢。
张晓忠发现,这孙得胜虽然有些贪心,但却是个正经读书人,学问颇为不俗。
"武都头。"酒过三巡,孙得胜忽然压低声音道,"老朽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张晓忠见他神色郑重,便也正色道:"孙师爷但说无妨。"
"武都头即将高升......"孙得胜斟酌着词句,"可是要去京城?"
张晓忠闻言一愣,随即明白过来。
这孙得胜,是在试探自己啊。
"此事还未定论。"张晓忠谨慎道,"一切但凭大人做主。"
孙得胜却是摇头:"武都头何必如此谨慎?老朽虽然不才,但也知道些朝中事。"
他又给张晓忠斟了一杯酒:"蔡大人如今虽权倾朝野,但......"
张晓忠心中一动:"但什么?"
"但蔡大人身边,能人众多啊。"孙得胜意味深长地道,"武都头若是去了京城,怕是......不好施展。"
张晓忠若有所思:"孙师爷的意思是?"
"老朽斗胆,想给武都头指条明路。"孙得胜压低声音,"高俅大人麾下,倒是缺个能管着钱粮的。"
张晓忠心中一凛。
这孙得胜,竟然是高俅的人!
"说来惭愧。"孙得胜又给张晓忠斟了一杯酒,"老朽与高俅大人算是同乡。"
"这些年,老朽虽然在清河县做了师爷,但与京城那边也一直有书信往来。"
张晓忠微微颔首,心中就想不明白了?
有高俅的路子,这孙得胜不去走,反而屈居小地方当个师爷?
"想必武都头心中疑问老朽为何不走高大人的路子。不瞒您说,想走,不敢。太尉这等武职,最是来得快去得也快。高大人怎么得的官职,您也明白。"
"武都头您想啊,蔡大人确实是苍天大树没错,但他真缺人才?"
"高大人那边则不然,高大人手下,真正的人才,屈指可数。以您的才干,去管府上钱粮,那油水……"
孙得胜说完一脸憧憬。
张晓忠听得更是连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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