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啥工作都不要啦?”
大嫂问呢,其实大家都好奇。好好的正式工作,还能卖了?哪头大哪头小啊。
二嫂知道,“这个我知道,供销社里都传遍了,说是那谁不愿意跟宋成文领结婚证,非说办过酒席就是事实婚姻了。老支书怕她有外心,而且,听说在县剧团,也有些风言风语传出来。
那人,在农场的时候不就弄得沸沸扬扬的,改不了。
老支书怕人再跑了。干脆给调回家里。
那工作是卖给俺们主任家的闺女了,听那个话儿,得花大几百。”
老支书的手腕多硬啊,这么大的生产队,大几千人,管得服服帖帖,整个金家园子公社,也是跺跺脚,地都要抖三抖的存在。
夏梦的那只会靠男人的小手段,怎么可能逃出老支书的手掌心。
“总算是宋成文那小子到底没丧了良心,没嫌弃那孩子。在县城里想法子买奶粉往回送,得空就回来看老婆孩子,对那媳妇儿也好,吃的用的可着劲儿的往回倒腾。
八成我还是年岁小,经得少?咱也是不明白,咋就那么宝贝那媳妇儿呢?”
大伯母是想不明白,那么个名声,真就一点儿不介意?不就是脸比别人好看点儿嘛,就那么招人稀罕?
这世上就没有空穴来风的事儿,老支书要是不抓着点实证,能下这么大决心?
她就看老太太,那意思,您活得时间长,经的多,许是见过?
老太太白了她一眼,没个正形的,“我也年岁小,活得时间短,没经过。”
逗得妯娌几个笑倒在一起。
小媳妇儿们听明白婆婆和奶奶说的是啥了。
只放假回家的俩大姑娘,不是很懂。
沈云跟大伯母娘家嫂子的侄儿见过面了,死活不乐意,说人家三块豆腐高,脑袋大脖子粗,不像个人样儿,看得反胃,要天天生活在一起,她受不了。
沈宝仓本来是不同意攀那高枝儿的,可听她这么一说,也生气,“你不乐意就不乐意,怎么能那么说人家孩子呢?能不能留点口德。”
大伯母也生气,一是气闺女说话太气人,再一个也是气自家嫂子,怎么给介绍个那样儿的。工作再好,样子拿不出手,也不行啊。管怎么着得是个普通人样子吧,不然亲戚朋友见了,不得以为他们两口子卖闺女,图点啥呀?
“你太夸张了,舅妈我们又不是没见过,长得多体面的人,侄子能差哪里去?再说大舅家的表哥表姐都长得好,亲表弟不可能差那么多吧?”
三哥沈海训沈云,不乐意就不乐意,也没说相亲就一定要成,干啥把人埋汰那样儿。
沈云老冤枉了,“我真没夸张,他就长那样儿。要不信,你们自己去看,反正过年他肯定回家。”
大伯母其实心里信了八成,为啥的?还不是那孩子的亲妈,就长那样儿嘛。一米五还得是虚报两厘米的身高,得有一百五十斤的体重,肥头大耳,三层下巴。
长得是不行,但人家是省城大领导家的闺女,那不奔着人家的家事娶的嘛。
“行了,没相中就算了。还提什么,回头我告诉你舅妈一声就完了。眼看着二十三了,你就得瑟吧,剩到家里,等着我拿擀面杖出去给你找去。”
洛清微没听懂,以为是这边的方言呢,“为啥要拿擀面杖找?”
大嫂给她解释,“出去看上哪个男的,一擀面杖打晕了,拖回来……”
哎呀,是这个意思啊。
说得还怪逗的。
沈云气的,“你们当嫂子的,就这么笑话我吧。哼,等你们把孩子生下来,我偷着掐孩子,给喂辣椒水。”
难为她怎么想出来的这个报复的招儿,嫂子们才不害怕呢,“都是你亲侄,你随便掐,就看你舍不舍得了。”
……
“哪个狠心的妈,怎么舍得下的?”
洛清微在办公室刚坐下,一口热水没喝上呢,当初跟她一车来农场的杨柳抱着个布包袱来了。说是在火车道边上捡了个孩子。
也不知道啥时候扔下的,孩子冻得脸都紫了,剩下一口气儿。
没忍心,给抱回来了。
还有气儿呢,救吧。
好一通忙活,把孩子给救过来了,到福利社买了一袋奶粉,赵美琴看着给喂上。
孩子身上,包袱上,一点特别的胎记,标号啥都没有。包袱就是再普通不过的深蓝底碎花布,家家都有的。
是个健康的男婴。
大眼睛骨碌碌的转,也不像是智力不全的,绝没过满月的孩子,也看不出来啥。
这都养了几天了,怎么就给扔了呢?
“去派出所报案吧。”
肯定的,不报案咋办,谁也不能不黑不白的养个孩子。杨柳是单身,也不能说人家好心捡个孩子,就赖到她身上。就在知青院住着,她有没有怀过孩子,又不是看不出来。秋收的时候,她为了评积极分子,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儿,跟疯了似的,身体差一点都扛不下来。
可是报案了,这么大点儿的孩子,派出所也养不了。谁家都有这个那个不方便,没法抱回去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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