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考场,洛清微没跟着去,晚上下班回来,帮着检查笑袋,笔,准考证什么的,看了一遍又一遍。
“妈,冷静,冷静。别紧张。错不了。”
沈默也说呢,“就是,别紧张。我开车接送闺女,稳当着呢。”
稳当啥呀。
“我看要不然这样吧,她那考点对面不是有个宾馆吗?定两间房,中午别折腾回来吃饭了。做好饭给送过去,孩子还能有空歇一会儿。
这大热的天,折腾一个来回,一身的汗,身上粘乎乎的,难受,影响状态。
咱们也不用大太阳底下晒着等她考试,有个地方待。
我请完假了,这几天伙食我得亲自把关,看啥?别坐着了,跟我出去买菜去。
洛洛,你在家好好休息,看看电视,听听歌,放松放松,别看书了。临时抱佛脚,没啥意思。”
才坐下,沈默又被媳妇薅起来,出门买菜。
“买啥菜啊?家里的菜不是每天有机关食堂的人送吗?”
之前是统一采买,昨儿个晚饭之后出门遛弯消食儿,遇到邻居,跟几位领导聊天,可是听说,现在机关食堂的菜都台县给送。
他才回来,还在假期当中,没恢复工作呢,一个两个的消息都灵通着,来打前站在他跟前卖好儿。
“买点干货,还得去张家肉铺子让给留点儿牛羊肉。顺便跟张嫂子说一声,可不敢这几天给孩子大鱼大肉的吃,张超那孩子成绩卡着线,给把血脂吃上去了,脑子不清楚,多错两道题,可能重点线就错过了……”
哎哟这心操的。
“那要不然,干脆咱们在家里准备饭菜,让洛洛那几个玩儿得好的同学一块儿来家吃算了。”
“不用,人家心里该有压力了。平时吃吃喝喝没啥,这考试呢,都不在一个考场,折腾孩子干啥。”
“我看就张超没在那个考场,今儿白天另外几个同学我们都遇到了。”
“那也算了。别给人家增加负担了。化工厂现在效益也不好,台县治碱成效好,碱厂竟争激烈,再加上永兴集团的经营重点转移到了白市的矿业了,这边化工集团已经在破产边缘,工资开得也费劲了。
也就是张超家开肉店做生意,条件不错。”
永兴集团基本上快被挤出齐省了。
现在就是抻着最后一口气,不愿意卖厂而已。
雷笑天置气,宁可拖着也不愿意把厂子卖给后来的竞争对手。可这么干,他是没啥影响,东边不亮西边亮,碱厂不挣钱,开矿还有暴利。可是把工人给坑了。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还是太给他们脸了。”
才回来这几天,沈默耳朵边上,就没消停过。
“咱们的邻居,要么是快退了,要么兢兢业业一辈子,一步一步升上来,小心翼翼的,不敢得罪人。宁可无功,但求无过。
都等着你回来得罪人呢。”
洛清微也不是在家里白待着呢。
住在家属区里,跟夫人们时不常的聊天,互送点小玩意儿什么的,消息还是比较灵通的。
说句不好听的,老百姓眼巴巴的等着沈副市回来,也不一定百分百都是民声,这后面,有没有人推动?
她觉得有。
别人为难的,不想得罪人的事,都想推给沈默,把锅甩给他嘛。
人家心里肯定也是清楚,拦是拦不住,当初在台县,一把推翻了省里的领导,那事儿谁都没忘。知道自己什么实力,沈默什么实力。
挡不住,不如就把他捧上去。
他成功,他们跟在后面喝汤。他不成功,没人能把他怎么着,他们也安全。
就是那么个想法。
也算是人之常情吧。
“得罪人就得罪人,我只想把工作做好,得不得罪人不在我考虑范围之内。”
“哎哟,沈长官现在说话,硬气的很嘛!”
把洛清微给逗的。
“那是,咱现在好歹也是功臣是吧。底气还是有的。”
说到这个,洛清微还挺好奇的,“你们这一趟去这么久,到底干了多大的事儿?”
沈默摇头,“不能说,秘密。”
呵。
“那咱的钱呢?也没见你拿回来,都赔光啦?还是买工厂了?别不是得从头开始攒吧?”
回来之后,对那些钱,可是一个字都没提过。
“赔肯定是赔不上。没买工厂,买东西换美金了。还有一部分送礼换贷款了。贷了十个亿。”
多少?
十亿?
“美金啊?”
疯了吗?
“咋贷得出来的?”
“贿赂银行的领导,再加上收购工厂做抵押,工厂的设备都运回国内了,只留下空壳子估值。贷出来的是卢布,以一比一的汇率换的美金。
现在手里持手的是美金。”
不是,“这我就不懂了啊,你花好多钱,贷出来款,也不用,图个什么?要赖掉吗?还是怎么着?”
在洛清微这不懂经济的人眼里,她只知道再过几个月,苏联就要没了,想着是不是现在欠的账就不算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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