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时,方氏在主院摆了宴,各院主子齐聚一堂。
纪棠带了木樨伺候,夏蝉和照莹留在惊澜院煎药。
两人坐在矮凳上,仔细盯着炉火。
“给。”照莹从袖中拿出一条漂亮的百索递给她。
“给我的?”夏蝉有些意外。
她还以为,照莹同木樨要好,已经忘了她了。
照莹点头,“下午我和木樨一起编的,我给你戴上。”
夏蝉微怔,心绪复杂。
照莹心思单纯,未觉出异样,戴好后还问夏蝉好不好看。
“嗯,好看。”夏蝉勉笑。
照莹犹未所觉,自顾自地道:“木樨笨死了,我教了她一下午她都没学会,最后全是我编的。”
夏蝉看她嘴上吐槽,脸上却全是笑意,便知她并不是真的嫌弃。
“我瞧你近来与她越来越要好了。”夏蝉话中微有酸意。
照莹下意识反驳,“哪有,我只是听你的与她和睦相处。”
“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我最好的姐妹。”
“在我心里,你也是我最好的姐妹。”夏蝉放了心,露出由心笑容。
她们都是孤儿,有幸在侯府相遇,从小互相扶持着长大,与亲姐妹无异。
“仔细想想,我们都在一起十五年了,时间过得可真快。”照莹感慨。
她四岁时入侯府,那时夏蝉六岁,明明自己也很害怕,却像个姐姐一样护着她,照顾她。
在照莹心里,早就把夏蝉当作亲姐姐了。
“是啊,一晃眼我们都长大了。”夏蝉只觉时光匆匆,十几年的时间弹指而过。
“你还记得小时候过端阳,我们第一次包粽子吗……”照莹忆起往事,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夏蝉顺着她的话陷入回忆,轻笑着与她闲话。
两人亲密无间,无话不谈,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
端阳节过后,纪棠的月事也走了,又重新投入到绒花和木雕中。
这日江采音照例来侯府给纪棠养肤,拿出一张字条给她。
“这是什么?”纪棠不解。
江采音道:“琳琅阁那边来的订单。”
纪棠打开,看清纸上内容后很是吃惊,“惠宁公主要一大一小两套十二花神的绒花,且每种花都要十八朵,还指名要我做。”
技艺精湛的匠人,都会有自己的挂名,借此告诉顾客,好物难求,千金不贵。
“听琳琅阁的人说,惠宁公主极其喜爱你做的绒花,前日到琳琅阁下订,要做两套十二花神,与她女儿一起佩戴。”
江采音告诉纪棠缘由。
纪棠听后问:“可有时限?”
这是一笔大订单,做起来很要些时日。
江采音道:“只说尽快,荷花马上就要开了,让你先做荷花。”
看来惠宁公主是想对应时节佩戴。
纪棠收起字条,接下了这笔订单。
江采音不再耽搁,开始给她养肤。
待送走江采音,一上午的时间已然过半,纪棠叫木樨备好纸笔,着手勾勒图样。
十八朵不同的荷花图样,很需要费些脑子和时间。
纪棠花了两日功夫,才堪堪将图样画好。
第三日的时候,纪棠开始着手做。
一日功夫,她做出一堆花瓣部件,在天黑前赶制出两朵成品。
次日江采音来,看到她做出的两朵荷花惊叹不已。
“真好看,棠姐姐顺便给我也做两朵吧。”
“好,不过得先做完惠宁公主要的。”纪棠不假思索应下。
江采音找她要东西,她没有半分不喜,反而十分高兴。
这说明,江采音是真没拿她当外人。
再则,她也确实麻烦她许多,理该回报。
“那是自然,我不急。”江采音放下荷花,打开箱子给纪棠养肤。
转眼已是初十,再过五日便是谢知行生辰。
纪棠左思右想,决定将木雕赶制出来送给他作生辰礼。
于是这几日她暂停了做绒花,全心雕刻木雕。
江采音再来时,看到了屏风上挂着的美人图,以及桌上快完工的雕像。
“这是谁?好美。”江采音惊奇。
纪棠如实相告,嘱咐她别碰画像。
江采音听后赶紧缩回手,诧疑道:“世子这般宝贝这画像,莫不是他的心上人?”
纪棠闻言心中突的一跳,一直被她忽略的答案,就这么从江采音口中说了出来,让她再也无法回避。
眸光忽闪,纪棠神色微有些不自然,“或许是吧。”
“你没问他吗?”江采音纳罕。
她以为她知道呢。
纪棠抿唇,“这是他的私隐,我怎好问。”
江采音这才惊觉失言,慌忙致歉,“对不起棠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纪棠轻笑,“没什么,我们开始养肤吧。”
“好。”江采音最后瞥了一眼画像上的美人,觉得有一丝眼熟。
在哪儿见过呢?难道是给谁家养肤时见过?
她想不起来,便也不敢随意同纪棠说,以免惹她心烦。
“后日世子生辰,侯府大办宴席,谢夫人命我来给你梳妆。”江采音将独家秘制的养容膏,均匀涂抹在纪棠脸上和脖子上。
“那太好了。”纪棠意外心喜。
江采音的手艺,她是毫不置疑的。
苏嬷嬷虽也擅长梳发,但妆容上不如江采音。
一来江采音是专业的,手艺非常人能比。二来江采音年轻,知晓时下盛行,能更好的为她做出合适妆容。
这是纪棠第一次面见盛京夫人闺秀,又是做为主人,自是要盛装打扮,不能叫人看轻了去。
不得不说,方氏考虑的十分周到,连这种小事都没遗漏。
因此纪棠也愈发疑惑,方氏这般细致周全的人,如何会与谢知行生出嫌隙?
还是她感觉错了,想太多了?
纪棠不确定,也不好去问,只能慢慢摸索。
江采音走后,纪棠坐到桌前,拿起雕像做最后的打磨收尾。
看着手中雕像,她脑中浮现出江采音的话:世子这般宝贝这画像,莫不是他的心上人?
纪棠手上动作顿住,抬眼看向画像。
画上的人很美,谢知行很有眼光。
只是不知为何,她心里有些酸酸的,还有些涩堵。
她这是怎么了?
纪棠甩了甩头,深吸口气摒除杂念,心无旁骛地打磨,将每一处细节都做到尽善尽美。
毕竟,这是她给谢知行的生辰礼,总要拿得出手才行。
也不知谢知行收到这礼物,会作何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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