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片朦胧的雾气,四下里寂静无声,柳清漪行走其中,唯有她足音踏在青石板上,清脆而又空灵。
这是哪里?柳清漪有些奇怪,她试探着往前走,雾气依次散开,前方出现一幅幅画卷。
那个孩童身影有些熟悉,柳清漪定睛一看,惊喜唤了一声:“凌霄。”
画面中的男孩似乎没有听到她的呼唤,开心的向前跑着。
柳清漪伸出手,触摸到一片虚无,凌霄的身影不见了。
她急了,匆匆往前跑,前方再次有身影出现。
一个束发少年,丰神俊朗,谦谦有礼,模样和童年时期的范凌霄相似。
柳清漪欣慰地看着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他的成长历程如同一幅幅画卷,在她面前缓缓展开。
画面一转,少年范凌霄立于书房之中,头角峥嵘,目若朗星,手中的毛笔在纸上舞动,字迹遒劲有力。
他的才华如同破土而出的春笋,势不可挡。名师们纷纷投来青睐的目光,皆言此子非池中物,他日必成大器。
岁月流转,范凌霄越发出色,方宜山大儒毫不避讳,公开称其有三元及第之资。
范凌霄不负众望,乡试取得头筹,解元轻松在握。
他笑看风云,春风得意,身边全是喝彩称赞之声。
柳清漪嘴角弧度越咧越大,越发欣慰。
梦境再次转换,一片乌云笼罩了天空,一个面目朦胧的少年约范凌霄踏春。
那少年看起来和范凌霄交好,二人相处很默契。
他们登高望远,诗兴大发。
范凌霄即兴赋诗,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好友面色阴沉。
突然一双大手出现,猛地推了一把范凌霄。
范凌霄的身影像断线风筝一般直线下坠。
“凌霄。”柳清漪震惊的呼叫,试图上前阻止。
画面再次转换,范凌霄坐在椅子上,面色犹豫,双腿无力下垂。
他愤恨的用力捶打双腿,努力想要站起来,却跌倒在地。
范凌霄不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他变得郁郁寡欢,整日闭门不出。
柳清漪呆呆地看着,眼睛酸涩,不知不觉泪水模糊双眼。
下一刻,画面突变,一些凌乱模糊的片段纷纷呈现,柳清漪努力想要看清其中一二未果,她怅然若失。
画面再次恢复正常,柳清漪看到范凌霄孤零零躺在棺材里,范府下人跪了一地,到处是哭泣的声音。
“不,不会的,凌霄。”柳清漪大喊一声,猛地起身。
“夫人,你醒了。你没事吧,你刚才一直在说梦话,怎么也叫不醒。”如意惊喜上前。
柳清漪还有些迷惘,刚才经历的一切都是梦吗?
怎么会那么真实,像是真的发生过一样。
看着被泪水湿润的枕畔,摸着狂跳的心脏,柳清漪努力平复心情。
那个少年真是凌霄吗?曾经光芒万丈的少年,为何会落得如此结局?
“夫人,洗把脸吧,刚赵姨娘来请安,我打发她回去了。”如意不知什么时候端来了水盆。
柳清漪拧干毛巾,闷了一会儿脸,保持清醒,用盐水漱了口,如意机灵的把东西撤下。
如意出去的时候,碰到了来交接的如烟。
她笑着示好,退到一边。
如烟看了她一眼,心中不满。
哼,这么殷勤做什么?明明夫人交待过她这里不需要人候着。
呸,贱皮子,自讨苦吃的命。
再怎么表现,也越不过自个儿。
进了内室,如烟换了一副喜庆面孔,声音甜美:“夫人,如烟给你梳妆。”
柳清漪无精打采,微微点头。
如烟的手艺很好,妆容整理好后,柳清漪整个人气色看起来好了许多。
“夫人,为了何事烦恼?”如烟大着胆子问道。
她和夫人一向亲近,自认还是很了解她的。
可现在她一头雾水,夫人已经掌握了管家权,弟弟也要进行会试。
依小公子的本事,大可不必如此忧心。
“无事,大概是月事要来了,心情无端烦躁。”柳清漪随口找了借口。
“噗嗤,”如烟捂嘴笑了,“确实每月总有那么几天情绪不定的日子。”
柳清漪勉强一笑,说道:“我这身子乏的很,在歇会儿。
你不用候着了,去给赵姨娘说一声,我一会儿去看凌霄。”
如烟领命离去。
柳清漪独坐幽室,回忆着梦中的情景,莫名惆怅。
虽说是梦境,当不得真,可那股心有余悸到现在还不能平复,她不能坐以待毙。
如今商贾地位低下,唯有子嗣出众,才是改变处境的不二法门。
绝不能出现好不容易培养出来可以走仕途的孩子,他还没有成长起来就陨落的惨事。
柳清漪蹙眉,很是为难,她有什么可以倚仗的呢?
范府虽有半城财富,可那是范老爷子打下的江山,范聿恒能否守住还尚未可知。
况且柳清漪隐约有预感,梦境中的那些经历未必空穴来风。
那时候范聿恒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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