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深秋,夜风带着几分凉意,轻轻拂过临安城的每一个角落。
方宴踏着月色回府,看到夫人手里拿着范府送来的邀请函,心中却如同被秋风卷起的落叶,纷乱不已。
看来今晚等待他的,将是一场难以避免的对峙。
“呵呵,夫人这话可是冤枉我了?我怎么敢惹夫人生气?”方宴看着夫人神色不悦,只能笑着打马虎眼。
“哼。”方夫人不满地哼了一声,别指望她这么轻易揭过。
真以为她大着肚子,出行不便,对外面的事情一无所知,好糊弄吗?
方夫人目光直视方宴,饶有深意问道:“夫君,志向启蒙盛会已过,你可知我为何一直等你归来?”
方宴心中一紧,知道方夫人此言必有深意,他深吸一口气,道:“夫人,我知你对我未能及时参加范府的盛会心有不满。
但当时公务繁忙,我……”
“夫君,你无需再找借口。”方夫人打断了他的话,语气中带着几分失望,“我并非怪你未能参加盛会,而是怪你对范府的偏见与忽视。
你可知,范家主母柳清漪不仅才情出众,更有胸襟与气度。
她的弟弟秋闱中了解元,范府的孩子们在她的教导下,未来成就或许不可限量。
我们方府若能与范府交好,对我们的未来大有裨益。”
方宴闻言,有些犹豫,哪里有这么夸张,真当读书是所有人都能出人头地的?
那让那么多名落孙山之人情何以堪?
想归想,方宴却不欲和夫人争执,便顺着她的意安慰道:“夫人,是我错了。”
方宴低下头,语气中带着几分诚恳,“我当时的确过于拘泥,未能看到范府的前景。如今想来,真是后悔莫及。”
方夫人见状,语气也缓和了几分:“夫君,你能想通这一点最好。
许多事情过去了,就放下吧。放过别人,也放过自己。
你现在的身份地位已经没有必要在和商贾较劲。
我并非要怪你,只是希望你能放下成见,以平常心面对人和事。
范府虽以商贾起家,但他们的家风与才情,却非一般人家所能及。”
方宴闻言有所触动,点头赞同:“夫人所言极是,是我固步自封了。
以后定会以更开放的心态去看待每一个人、每一个家族。”
方夫人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夫君能如此想,真是太好了。
我相信,只要我们以诚相待,定能与范府建立起深厚的友谊。”
说着,她轻轻拍了拍身边的座位,示意方宴坐下。
方宴依言坐下,两人相视一笑,仿佛在这一刻,所有的误会与隔阂都烟消云散了。
二人温存片刻,方夫人再次回到刚才的话题:“夫君,你可知我为何对柳清漪如此感兴趣?”
方宴看着夫人的笑脸,脸上闪过一丝探究。
方夫人微微一笑,目光中透着几分深邃,“我并非单纯好奇她的才情,更看重的是她那份胸襟与气度。
这样的女子,定能培养出优秀的子女。
即使范府的孩子们不能同步青云,也一定较普通人出色。
我打听过,范府子孙兴旺,家风清正,这是一个家族兴盛的征兆。
夫君何必过多为难他们呢?”
方宴闻言,心中不禁微微一动。
他看向夫人,只见她眼中闪过看穿一切的了然,顿时心中更软了,到底是老夫老妻了,夫人很清楚他刚刚只是搪塞。
“夫人所言极是,是我过于拘泥了。”方宴这次是真的对范府上了心。
“那夫君没有什么表示吗?”方夫人又翻出几张范府送来的拜帖。
方宴有些汗颜,居然不知不觉推脱这么多次了?
“咳咳,”方案轻咳两声,给自己找补:“看在范府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我这就回帖,接受范府的邀请。”
方夫人听出夫君语气中带着几分歉意与释然,暗自有些好笑,不走心地夸赞一番:“这才是我心中的夫君。我相信,与范府的结交,定能为方府带来新的机遇与辉煌。”
说着,方夫人从案上取过笔墨纸砚,亲自为方宴研墨。
方宴提起笔,在回帖上挥毫泼墨,表达了对范府邀请的诚挚接受与期待。
写完后,方宴将回帖交给方夫人,两人相视一笑,享受着夜晚的静谧美好。
“夫君,你去范府赴约时,我也同去可否?”方夫人突然开口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期待。
方宴点头:“夫唱妇随,自然是好的。夫人既然认可那柳氏,不亲自见上一面,想必心中是会有遗憾的。”
方夫人闻言,笑容更真切了几分,“还是夫君懂我。想到能结识这样有颇有才情,胸襟宽广,气度不凡,有远见卓识的女子,我喜不自胜。”
方宴看到夫人确实发自内心期待和柳清漪的见面,自觉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心中甚是满意。
“夫人所言极是。只是,我有些担心,我们与范府结交,某种程度上也是自降身价,是否会引来一些非议与闲话。”
方夫人轻轻摇头:“夫君多虑了。只要我们行得正、坐得端,又何惧他人非议?
再者说,范府家风不俗,我们与其交好,任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方宴闻言,心中豁然开朗。
他看向方夫人,眼中情意绵绵:“夫人,有你在我身边,真是我最大的幸运。”
方夫人微微一笑,依偎在方宴的肩头,遇到方宴,何尝不是她的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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