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里的阿黄一个劲地叫着,“汪汪汪”的声音,像是要将陌生人吓跑。
“爸,您看,刚那辆外地车,停我们家门口呢!是找我们的吗?”
陆佑之暗自纳闷:从青城来的车,难道是姜家人?
当年姜大海找到他们家,大闹了一场,陆佑之也不过十岁出头的孩子,即便过了这么些年,这件糟心事也是陆佑之过不去的坎。
如果真是他们,他们又想来做什么?
“找我们的?”陆振江皱了皱眉头,看着儿子一脸的愠怒,心里也有了猜测。
一股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
父子俩将将走到家门口,文德就开了车门,他从车上下来,先是略带歉意地朝姜家父子颔首微笑,紧接着又将姜大海扶下了车。
“海哥,我们到了,下车吧。”
姜大海的身体与日俱差,这一路从青城开到襄城,已经超过了他身体能承受的极限。
翻江倒海的疼痛撕扯着他的每一寸细胞,他忍不住,轻轻呻吟了几声。
冷不丁听到文德告诉他已经到了陆家,又咬紧牙关撑着坐直身体,颤颤巍巍地从车上下来。
陆家父子大吃一惊,这个凶神恶煞的人,怎么这副光景了?
形销骨立,面色晦暗,奄奄一息,完全不是当初那中气十足的样子。
陆振江瞧他这副模样,多半是生了大病。心有不忍,可一想到当年的屈辱,又有些膈应。
陆振江自认没出息,被气到住院,是他没用。可是他的一双儿女,不该受姜大海的羞辱。
那样的恶言恶语,身为长者,是怎么脱口而出的?如今六七年过去了,姜大海再来他家,又是为了什么?总不能耍混了吧?
想到这,陆振江忍住心中的不快,正要开口说话,姜大海却直直地跪了下去,被文德一把扶住。
陆振江诧异又震惊地看着姜大海,没想到,他居然是来道歉的。
他已经瘦脱了相,眉目间的盛气凌人也早没了踪迹。陆振江的心里,一时五味杂陈。
毕竟他是姜也的亲生父亲。陆安然这丫头如果铁了心要跟姜也在一起,那姜大海就是他亲家公。
唉,真是造孽啊!陆振江无声地叹了口气。
“哼,你以为你这样做,我们就会原谅你了吗?你做梦!你还是从哪来就回哪去吧!”
姜大海抬头看着一脸怒意的陆佑之,当初那个稚气未脱的小男孩,已经长得很高了,丰神俊逸的模样与他爸爸有七八分相似。
未来可期的大好青年啊~
与他的行将就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姜大海嗫嚅着双唇,最终难过地垂下了头,那个样子,说不出的凄凉悲催。
“海哥当年是做错了,他今天是诚心来道歉的。”文德自知姜大海有错在先,可如今他没多长时间好活了,便帮着说几句。
“罢了。有什么进屋说吧。佑之,开门。”陆振江轻轻地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眼神示意他不要乱说话。
陆佑之瘪了瘪嘴,心里再不服气,也只好乖乖地开门。
“汪汪汪!”阿黄又叫了起来,龇着牙,看上去可凶了。陆佑之走过去,象征性地抬了抬脚:“阿黄,安静一点。”
小主人都发话了,阿黄听话地闭了嘴,偶尔才发出一两声鼻音。
文德搀扶着姜大海,跟着陆振江走进了堂屋。
姜大海又想一跪了之,这次陆振江扶住了他,淡淡地说道:“你既然做到这地步,过去的事就算了吧。我陆振江也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
“爸!”一旁的陆佑之急地一跺脚,这种坏人,落到这副田地,是他的报应。
这个时候来求原谅,这不是道德绑架吗?是他害的爸爸住院,害的姐姐与姜也被迫分手,又单身多年。
而当年那个小小的他,被姜大海吓得哭都哭不出来,一连做了好几晚的噩梦!
所以,为什么一定要原谅他?
“佑之,去写作业吧,写完了看会书。爸爸下午就跟你说过的。”陆振江知道儿子心里的怨念,淡笑着扯了扯嘴角。
“知道了。”陆佑之闷闷不乐地应了一句,又不着痕迹地朝姜大海翻了个白眼,才上楼写作业去。
只留楼下三个人坐着,气氛说不出的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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