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些话,顾令璟微微一顿。
他诧异谢昭竟做过这么多事,但此时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他很快抛之脑后。
此时,众人也看足了戏,颍川王闲闲道:“行了,都收拾收拾进宫吧,皇兄还等着呢。”
赵御史气得可以,按他的脚程,现在应该已经进了宫了。
谢沅谢过扶着她的大理寺卿夫人,说道:“我也该进宫去,一为了结过往,二为讨个公道。”
“可你的身体……”
“多谢夫人挂心,我还撑得住。”她勉强一笑,可煞白的脸色与衣襟唇角上的血却触目惊心,可以想见她心中有多悲怆难捱。
在场不少人都同情得不行,他们一辈子也没遇上过几回这种事,可只需稍加代入,就能体会到谢沅此刻的绝望。
被相依为命的至亲与恩爱的夫君一起背叛,甚至险些连父母留下的家产都守不住给了狗男女,这样的真相换做谁都受不了。
见谢沅脸色冰冷地又吞下了一粒药,他们不由面露怜惜。
“发妻尚且重病未愈,就能做出与妻妹通奸的龌龊事,什么玉面状元、君子之风,原不过是个荒淫小人!”承恩公世子冷嗤。
“这谢昭也不是个好玩意儿,口口声声说不愿伤害长姐,做出的事却都是奔着要长姐命去的,我都怀疑前头她两次阻碍世子夫人求医,怕也是故意为之!”
这话一出,众人看向谢昭的眼神也不对劲起来。
而谢昭本人更是乱上加乱,六神无主。
顾令璟一把扶起她,淡声开口:“是非如何,我们去圣上面前分辨即可。”
听到宣文帝的名字,谢昭总算安稳了些,跌跌撞撞起身,腿脚发软地与他离开。
经过众多鄙夷的眼神时,她双手攥紧,目光阴沉。
谢沅紧随其后。
“我陪你。”薛钟晴扶着她,不容拒绝。
很快就到了皇宫,赵御史果然已经等在乾清宫了。
除去他外,林姑娘竟也进了宫,身边还站着安阳郡主,此时她们两人看向顾令璟与谢昭的眼神都不算善意,显然是进宫落井下石来的。
宣文帝正坐在上首,以手扶额,似乎很是疲惫。
众人进殿行礼,他这才抬起头来:“平身。”
赵御史起身后就开始罗列罪状:“老臣要参忠义伯世子知法犯法,包庇谢昭蒙蔽圣听,欺君犯上;参其德行有失,与妻妹无媒苟合;参谢昭女扮男装欺君犯上;参其蓄意勾引朝廷命官、姐夫通奸,伤风败俗;参其蓄意谋取亡父亡母家产,不敬长姐!桩桩件件,俱有实证,请皇上明察!”
宣文帝皱起眉头,看向谢昭。
后者眼眶一红,立即跪下:“皇上明鉴,微臣出生时已被产婆报了男子身份,宗族皆知,也自幼是被当作男子养大,其间内情如何……微臣的确不知啊。
自幼时直到长成,微臣的确以为自己就是男子,也从来以男子之身自居,直到后来……参加科举,这才恍觉自己的女儿身,却为时已晚,进退两难啊……”
听到这话,谢沅不由低头看了她一眼。
这意思,显然是要放弃崔姨娘,要她顶了变换身份的罪名了。
谢昭倒是舍得。
宣文帝眉头未松:“那你……你与忠义伯世子是怎么回事?”
“忠义伯世子是微臣姐夫,这的确是无可辩驳的事实,可微臣与他却是在长姐和离后才……才在一起的,他们本就是联姻,没有感情,近日来又闹得不可开交,早在一月前,长姐就已与忠义伯世子和离,而微臣与他两情相悦,从前却从来恪守规矩,从未有逾矩之举,请皇上明鉴啊!”
赵御史惊愕转身,正见谢沅点头:“臣妇的确已与忠义伯世子和离。”
怪她手快的先去官府将和离书备了案,否则谢昭不至于能这么快洗清通奸罪名。
但也无妨,今日她与顾令璟身败名裂是事实,即使有了以后,也是寸步难行。
闻言,宣文帝紧皱的眉头终于松开了:“如此……倒可证明你品性无暇。”
“皇上!”赵御史忙喊着。
他也知道偷情这种事没有如今日这般的铁证不足为据,所以只咬死了另外两点:“即使如此,谢昭女扮男装的欺君之罪、与忠义伯世子的包庇之罪依旧不可免!还有她今日亲口承认自己蓄意谋夺亡父亡母家产,在场多人皆可作证,岂可证明她品性无暇?”
宣文帝看向谢昭,似乎是等着她的解释。
看着他明显的态度,谢沅心里一突。
即使谢昭欺君,他也能这样好声好气、甚至隐隐为她开脱么?
谢昭已经开始哭着解释:“回皇上,微臣女扮男装一开始的确并非自愿,甚至未曾意识到自己就是女子,而在后来寒窗苦读过后,便也滋生了为国效力的念头……谁说女子不能如男子般拥有报效国家之志?女子就只能枯坐后宅,空有一腔抱负无处施展么?
而谋夺亡父亡母家产更是无从说起,敢问赵御史,今日可曾亲眼所见是我长姐亲自将家产送与我做生辰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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