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兰没有任何惊慌。
既然已经进来了,那跟布莱克打照面不过早晚的事,早一点晚一点,对他没有任何影响。
诺兰走进客厅,垂手翻动沙发上被翻乱的书。
有脚步声从卧室那边传来,越发清晰。
与之而来的还有沉重的呼吸声。
诺兰没有抬头,将手下的书翻了一页。
【迄今为止,我们在天文望远镜中仍未发现帝国之外的文明。坦维尔是一个例外,二十年前,它们突兀地出现在边缘星系,突破我们的防线……】
脑海里,先知灵魂为诺兰诵读着书上的内容。
这是一本分析坦维尔为什么会入侵虫族帝国的书籍,并不是诺兰要找的那一本。
但诺兰还是翻阅得津津有味。
那个脚步声越发近了,应该是已经来到了客厅的位置。
紧接着,那沉重的呼吸声突兀地一顿——
一双手从后面伸出来,缓慢地收紧,环住诺兰纤瘦地腰肢,将他拖进了一个火热的怀抱里。
兜帽被拉下来,诺兰侧脸贴上了个毛茸茸的东西,像是谁的脑袋。
那脑袋在他颈间蹭了蹭,发出低哑的声音:“我又做梦了吗?”
“……”诺兰把手里的书放下,没搭理这个酒鬼。
布莱克见状也不气馁,自说自话道:“这次你身上为什么有股奇怪的味道?像是雄虫,好恶心……”
诺兰嘴唇动了动:“那你就放开。”
布莱克吸了口气,反而抱得更紧了:“不放。我一放手你又走了,我怎么都留不住。”
“……”
“走都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呢?”
诺兰:“……放开。”
“我说了不放。”布莱克声音变得委屈,“你把电子脚镣拆了。如果要走,我连你衣角都碰不到,就不能让我多抱一会儿吗?”
这就是为什么诺兰死活不愿意面对他的原因。
堂堂一个星盗首领,罔顾帝国法律,敢跟坦维尔做生意,但就是像块牛皮糖一样,要么从头到尾都不见一面,离得远远的,要么就得挨他黏。
诺兰低头,把手里的书放下,心里一阵浓郁的无力感:“我的书呢?”
布莱克紧接着道:“你来我身边的时候带着的那一本吗?在我的卧室。”
诺兰纠正他的说法:“是被你抓来的时候身上带着的那本。”
“你还是这么记仇。”布莱克抱着他不放手,“我已经知道错了,如果你愿意留下来,我一定会丢掉所有电子脚镣,不再栓着你。”
但显然,诺兰并不愿意:“把我的书还给我。”
“不还。”布莱克开始耍赖,“还给你之后你就再也不会回来了,我不会还给你的。”
“……”诺兰深吸一口气,“在哪?”
“不告诉你。”布莱克收紧手臂,抱得更紧了些,“除非,你告诉我我不走。”
诺兰十分果断:“我不走。”
布莱克却低低地笑出了声:“好干脆,我喜欢。但我不相信呢……”
“停电的时候就感觉到了,你破坏发电机,是不是为了放那两只虫子进来?”
他话音刚落,阳台上倏忽蹿过两道黑影。紧接着,随着“哗”的一声,阳台玻璃尽碎。
玻璃碎片映照着窗外清冷微弱的光,像场雨一样纷然而落,砸在地上发出清脆声响。那两道逆着光的身影如迅雷不及掩耳,迅速冲了进来。
其中一道将诺兰从布莱克怀里扯出来扑倒在地,另一道直接冲过来一拳砸在了布莱克脸上!
诺兰还没来得反应,直直地仰躺在地上,后脑撞上什么温热紧实的东西,应该是某人的手掌。
塞西尔就这样把诺兰扣在身下,精神力缠着诺兰不让他动弹,却体贴地伸手给他垫了脑袋。
怀里的身躯纤瘦冷漠,哪怕贴得如此之近,体温也没有透过衣物传过来,反而是一股陈旧晦涩的花香不由分说钻进塞西尔鼻子里。
那种味道很难形容,像是落了灰的玫瑰花,又陈旧又馥郁。
但这都不是关键。
关键是,塞西尔的精神力在这花香作用下,已经趋于平静。缠着诺兰的精神力悄无声息收回,婴孩般缩回他的精神海中,蜷缩着沉眠。
雄虫信息素!
那边安德烈已经毫不费力地制服了布莱克,他一手反握匕首,一手将布莱克拽起来,膝盖抵在他背上,将他手扣在身后,牢牢制住。
见塞西尔还在压着诺兰发呆,安德烈着急:“上将,我知道诺兰很好看,但现在是干这个的时候吗?!”
塞西尔猛然回过神,鼻翼微微耸动,那股花香却已经消失不见,就像从未出现过一样,连点余韵都没留下。
塞西尔拽着诺兰衣领将他扣在沙发上。诺兰没有任何反抗行为和意图,乖乖坐在沙发上装死,比摆件还像摆件。
他这副不反抗但也不配合的样子最让塞西尔头疼。塞西尔拽着他的衣领,问道:“梅尔文阁下在哪里?”
诺兰抬了抬头,“看”向塞西尔:“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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