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宴那天过去之后,诺兰又恢复了那副谁都不理的冷漠样子。
“恢复”一词说得也许不算准确,毕竟诺兰自始至终都是一副谁都不理的冷漠样子。只是之前好歹跟塞西尔他们三个有点话说,现在跟他们也不说话了,一天到晚要么找不到人,要么闷在宿舍里,不知道在做什么。
但由于这三个忙着策划之后舰外拉练的事情,没有撩闲的功夫,一时间还真没人察觉到诺兰的异常。
安德烈是第一个感到奇怪并且表达出来的:“诶,这几天是不是没看到诺兰?”
总控室里其他人正在做自己的事情,没一个搭理他的,只有塞西尔在看完地形扫描图之后理了他一下,但也仅限于一个漫不经心的:“嗯?”
安德烈说:“好几天没看到诺兰出宿舍了,我得去看看。”
塞西尔从地形图里抬起头来,有些不赞同地看向他:“你工作完成了吗?”
“完成了啊,一会儿发你光脑上。”安德烈把自己的光屏展示给他看,上面是一份完整的计划表,“还有另外几份文件,一会儿一起发给你。”
塞西尔抬头扫了眼那份计划表:“不错。最近吃错什么药了?之前干活可没这么卖力过。”
安德烈冲塞西尔嘿嘿一笑:“原因不是早就告诉过您了吗?好了,没别的事我先去找诺兰。”
“什么时候告诉我的?”塞西尔看着安德烈急匆匆离开的背影,精密的大脑难得有点迷糊,“我怎么没印象?”
艾伦从一堆文件里抬起头来:“可能是庆功宴那天吧。那天咱们不是都喝大了吗,没准是送你回去的时候?”
塞西尔:“我记得送我回去的时候安德烈什么都没说啊?”
“谁知道呢。”艾伦耸耸肩,“大家都喝大了,没准是说完了您忘了也说不定呢?”
“是吗?”塞西尔摸着下巴道。
思考了一会儿,塞西尔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正好这时候安德烈的文件发了过来,他理所当然地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没管,打开了文件。
宿舍区,205室。
哪怕身处宿舍内,诺兰也还是全副武装,他披着那件灰色的斗篷,宽大的兜帽随着他低头的动作垂下来,挡住他整张脸,房间里没有开灯,阴影使这个静默的少年更加神秘。
他正坐在桌边,而他面前的桌子左侧抽屉正处于打开的状态,蔫蔫地低垂着脑袋,里面除了一块绿色的坦维尔核心什么都没有,空得可怜。
而在他面前,一本书平摊开在桌上,向少年展示着它的内容。
书上的内容很少,基本上都是些不成段的短句,漂亮的花体字在空白纸张上尽情舒展着身体,有的后面跟着一个√,有的后面则没有。
在少年面前这一页的最下面,一行新的花体字正逐渐浮现出来……
“You have to leave here.”
你得离开这里。
这行字还没有完全浮现出来,少年就迅速翻了一页。
新的一页是空白页,空白页的最上方,从少年翻到这一页开始,一行花体字缓慢浮现:“You must leave here.”
你必须离开这里。
但是照旧,在它没有完全浮现出来之前,诺兰又翻了一页。
新的一页是空白页。
这次字体浮现的速度快了许多,在少年再次翻页之前完全浮现了出来——
“If you don’t want Cecil to die,leave here.”
如果你不想让塞西尔死的话,离开这里。
诺兰翻书的动作顿了顿,颤抖着指尖合上书,把它扔进抽屉里,然后用力关上抽屉。
抽屉猛地被撞回去,发出一声巨响,因为巨大的冲击力,它被反弹出来一截,没有彻底关上。
但诺兰没管它,就让它这样可怜兮兮地敞着一个小口。
房间里静默一片。
敲门声非常突兀地在这片静默中响起,紧接着是安德烈喊人的声音:“诺兰,你在里面吗?”
诺兰一动不动,也没有应声。
安德烈又敲了一次门,诺兰依旧没有应声。
来来回回几次,安德烈以为诺兰没有在宿舍,没说什么,离开了。可能是去别的地方找了,也可能是回了总控室,诺兰不是很关心。
静默重新笼罩了这个房间,笼罩了房间里的少年。
下午的时候,诺兰去了训练室。
他去的时候,安德烈跟塞西尔正在对打,看到训练室的门被打开,两人动作不由自主地顿了顿,齐刷刷看向门口。
少年没有穿斗篷, 也没有穿他来时斗篷底下那柔软的衬衫和裤子,而是穿着衣柜里的衬衫和西裤,两件衣服熨帖地勾勒着少年清瘦纤细的身形,显得他无比干练。
塞西尔趁安德烈愣的这一下干净利落地将他放倒,起身走到诺兰身边:“怎么,这个点来,想找个人练练?”
这个点,没事的军雌要么在训练室,要么在另一个训练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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