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
诺兰从治疗仓里醒了过来,治疗仓里治疗液太深了,像浴缸里的水一样,不仅将他全身上下浸泡在里面,还因为他往下滑的动作,灌进了口鼻里。
这估计就是他窒息感的来源。
诺兰努力撑起身体,好让自己从铺天盖地的治疗液里获得一点呼吸空间。
治疗仓外传来模糊的说话声,隔着一道障壁,都能听出他们话里的兴奋——
“哎,醒了,终于醒了!”
“可算醒了!头儿,没我们的事了吧,那我们先回去了?”
“嗯,回去吧。”
随着治疗仓盖子的打开,一道柔软又慵懒的女声传进诺兰耳朵里,让他产生了一瞬间的恍惚。
然而身下泛着苦味的治疗液告诉他,他还在虫族,虫族只有壮汉雌虫和废物雄虫。
见诺兰不动声色,那道柔软又慵懒的女声再次响起:“晚上好,亲爱的。天知道我有多么希望你安然无恙,幸好你没事。”
他说话的腔调很熟悉,像是诺兰熟悉的那个世界里总喜欢在夜幕来临时穿梭在城市街巷中的时髦女郎。诺兰本身对城镇里的非神职人员没什么特殊印象,但现在却被勾出一种回到家乡的亲切感。
在亲切感的加持下,诺兰的声音也变得十分礼貌:“晚上好。多谢您救了我。”
“哦,你真是太客气了。”艳垢笑着说,“救你的不是我,是热心的他们。当然,他们那么实在,想必不会接受你的口头道谢。”
诺兰微微顿了顿,那亲切感顿时烟消云散。他警惕地说:“实在抱歉。我身上现在没什么东西,如果您愿意的话,那台飞行器或许可以……”
他一提那台飞行器,艳垢就挑了挑眉,说:“那是一台军用飞行器,亲爱的。擅自改装贩售军用飞行器可是重罪,我可不想为此上法庭。”
“还有,你那两枚坦维尔核心我暂时也用不着。”
他好像知道诺兰接下来要说什么一样,笑眯眯地补充了一句。
诺兰张着的嘴合上,坐在营养液中,沉默不言。
——他非同寻常,我要知道他所有的一切。
【艳垢,雄虫,星盗头子,原名……】
艳垢忽然开口:“你在揣测我吗,小家伙?”
他眯起眼睛,酒红色的眼睛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个坐在营养液中看似很无辜的小家伙。
看上去还没有成年,开着的是军用飞行器,却因为飞行器燃料不足被他撞上。捡回来的时候身上没有致命伤口,但整个人处于休克状态,入仓体检没有检查到他的腺体,但艳垢猜测他应该是信息素爆发导致的休克,他的身体里有肾上腺素残留。
“军部逃犯”。
艳垢只能做出如上评价。
诺兰低下头:“很抱歉,是我想得太多了……抱歉,您在做什么?”
他感觉到有一双手摸到了自己脸上肆意揉捏,微长的指甲刮过脸颊,微微发痒。诺兰下意识抓住那只手,入手的触感让他微微一顿。
修长硬朗,骨节分明,摸着骨头甚至比他的还要粗一些,跟他的声音完全不一样。
但他看上去礼貌又安静,还是一个未成年的小家伙,到底是什么让他不得不选择信息素爆炸也不得不从军部逃出来?
“呵呵,你真可爱,未成年的小家伙儿~”
此时再听他柔软的女声,诺兰有一种莫大的割裂感。
感觉被一个变态摸了,诺兰的脸色微微沉下来。
——他的性别?
【雄虫。】
先知灵魂老老实实地说,它越老实,就显得越荒诞。
诺兰此刻有点庆幸自己没法睁开眼睛仔细欣赏这名雄虫的长相,不然可能被惊到。
艳垢不再说话,他起身,片刻后,一张毛巾裹住治疗仓里的诺兰,艳垢像抱小孩一样抱住诺兰,将他从治疗仓里抱了出来。
诺兰微微一惊,他意识到雄虫的身高和体型远在自己之上,甚至就怀抱来说,他身高至少有一米九。
“这是你的两个坦维尔核心,把它收好,别弄丢了。这个东西在内部星系可以换很多钱。”艳垢将他放在旁边的椅子上,“你的衣服稍微有点脏,我让人拿去洗了,先委屈你穿一下我的衣服了~”
说着,艳垢递给诺兰一身衣服。
衣服入手是丝绸般的顺滑,带着些微的凉意。从先知灵魂的描述中,诺兰得知衣服是酒红色的。
酒红色……
失明的时间太久,眼前只有一片黑暗,都快失去酒红色的概念。
诺兰换上那身衣服。
这下屋子里货真价实只有两个同性了,诺兰在第一军团待久了,也难免大大咧咧的,犯不着避讳。
倒是艳垢,脸上笑眯眯的,却把头转了过去。
诺兰换好衣服之后,艳垢好像感觉到了似的,立刻转过头来。
艳垢默不作声地眯着眼打量了他片刻,下了一个颇有遗憾的结论:“看上去不是很适合你。”
诺兰不置可否,对艳垢的衣服表达了感谢,然后开始卷衣服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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