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会儿,艾瑞克斯忽然勾了一下唇角,咳嗽了一声掩饰住笑意,低下头去,看似在处理自己的文件,实际上还是没忍住笑。
诺兰发消息的指尖顿了顿,浑身散发出哀怨的气息。
因为他用的是艾瑞克斯的工作号,他一发消息,塞西尔就以为是艾瑞克斯找他有正事,所以不敢懈怠,迅速点开聊天框,却只发现对方发来一句:最近怎么样?
塞西尔不解,塞西尔犹豫,塞西尔不知道该回答什么好,聊天框闪烁了半天,只憋出来一行字:一切都好,多谢陛下关心。
塞西尔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塞西尔只是一个忠诚又敬业的上将而已啊!
艾瑞克斯没忍住,笑出声。
诺兰连头也没抬,又跟塞西尔驴唇不对马嘴地聊了三两句,他问塞西尔在干嘛,塞西尔问他有什么命令,他说没什么,就是想聊聊,塞西尔说时刻准备着,可以来皇宫就职。
忠诚到令人发指。
诺兰一生气,把光脑扔给艾瑞克斯,艾瑞克斯没接,光脑落在桌面上发出一声脆响。
“我就这一个光脑,一点都不爱惜。”
艾瑞克斯这个当侄子的笑着训了他的小叔叔一句,从门口叫来那两个亚雌,客客气气地把诺兰送了回去。
眼看着诺兰离开,艾瑞克斯打开光脑里跟塞西尔的聊天框,静静地观摩了半晌,笑了一声,又关上了。
诺兰又跟着亚雌回到了那个铺着地毯的金丝雀囚笼里,站在窗户边发了半天的呆。
说是半天真的是半天,整整一个下午他都没有动一下,就是站在窗户边,不说话,也不动。
跟个机器人似的。
就这样到了晚上,亚雌把厨房准备好的饭菜送来,细声细气地喊了他一声:“诺兰阁下,该用餐了。”
诺兰没搭理他们。
两个亚雌沉默着面面相觑一番,眼神里各有各的退让。
有陛下的命令在,他们可不敢随便靠近诺兰。
早在被派来照顾诺兰之前,他们就被陛下亲自警告,他们只是来照顾诺兰的,别对诺兰有任何别的心思,也别做多余的事情。
他们不知道艾瑞克斯什么心思,局中的人却一清二楚。
诺兰软硬不吃,只能是一物降一物。塞西尔是诺兰唯一暴露的弱点,若想诺兰行动受限,用塞西尔来要挟他是最好的方式。
但不巧的是,对虫族来说,爱情是最不稳定的东西。今天卿卿我我相濡以沫的人,明天就可能反目成仇你死我活。
艾瑞克斯要排除所有不稳定因素,确保诺兰能被塞西尔牢牢抓在手里,所以他不允许诺兰变心,也不允许诺兰有机会变心。
这边两个亚雌面面相觑,用眼神谦让了半晌,最后还是没端托盘的那个上前:“阁下,您该用餐了。您今天一天都没有吃东西,再这样下去,身体会垮的。”
亚雌说完这句话,就见窗前的人影动了动。
人影只是侧过身,静默了半晌,直到亚雌手都开始微微泛酸了,少年才开口道:“放那吧。”
他没说自己吃还是不吃。
当然,八成是不吃的。
他被关在这里几天了,每天顶破天只嘬一支营养剂,正经食物更别说了,碰都不碰一下,好像吃一口就会被毒死似的。
亚雌心道戒备也没必要戒备到这份儿上,这是跟陛下有什么血海深仇啊?
正想着,就见诺兰走过来,连犹豫都没犹豫一下,直接拿走餐盘旁边的营养剂,咬开灌了下去。
艾瑞克斯军部出身,连带着皇宫里的营养剂都是原汁原味的,像是捣碎混水的压缩饼干,不仅如此还一点味道都没有,光那口感就让人忍不住作呕。
诺兰皱着眉头咽下去一整支营养剂,喉结上下滚动好几番才忍着没把东西吐出来,喝完之后就没动作了,让他们把吃的撤下去。
亚雌又是一番对视,这次轮到那个端盘子的亚雌了,他温声劝道:“阁下,您至少吃一点东西。营养剂是应急用品,不能当正餐吃的。”帝国军部的行军军粮都已经不带营养剂,换成营养更丰富的速热食物了,尊贵的雄子怎么能只靠营养剂度日呢?
“不吃。”诺兰面无表情地表达自己想法。
亚雌见状又劝了几句,都被诺兰一句“不吃”给堵了回去。
说来,诺兰怕是亚雌见过最有意思的主子了,明明难伺候得很,却不发脾气。不吃就是不吃,不会因为他们多劝几句就生气掀盘子,最多就是多重复几遍自己的观点。
劝不动归劝不动,但总不至于战战兢兢。
最后结果无疑还是亚雌败落,端着盘子灰溜溜地离开了。
这样的情况又持续了几天,亚雌算算时间,诺兰在这被关了快一周了,每天都这样吃不行,最后还是汇报给了艾瑞克斯。
亚雌敲开书房门的时候,艾瑞克斯正在跟那天被诺兰一个过肩摔摔出去的国务大臣共同确定着一份文件。
陛下正在忙,按照规矩,亚雌应该在旁边等着,直到陛下不忙再汇报。但艾瑞克斯看到是照顾诺兰的亚雌,抬手打断国务大臣的话,转头问亚雌:“出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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