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第一军团军舰内驶出一架军用飞行器,十分钟后,飞行器稳稳当当地撞开坦维尔军舰武器库关着的门,驶入武器库内。
因为坦维尔事先没有收到任何消息,所以,等负责迎接的坦维尔急匆匆地来到武器库内的时候,诺兰已经抱着外套,弯腰从半报废的飞行器里下来了。
高大的雄虫好像就是为那板正的制服而生的一般,身上穿着合身得体的军装衬衫,衣摆收束进笔挺的直筒裤内,裤脚又收进半长筒钢头越野靴,脚步踩在钢制地面上,声响清脆又沉重,带着厚重的压迫感。
雄虫面容俊美,眼睛的位置却缠着两圈绷带,表情也是冷淡的,很难看出他的情绪,带着卷的灰色长发用一根发带粗略束起,额前留了几缕卷曲的碎发,发尾垂到下颌角的位置,模糊了锐利感,给雄虫面容增添了几分柔和。
坦维尔急匆匆地赶过来,藤蔓组成的脚还没有在地上站稳,就急急地伸出手去接诺兰手里的外套:“欢迎主人,我们为主人准备了休息室……”
“带我去总控室。”诺兰深色的唇一张一合,命令就脱口而出。
坦维尔动作一僵,两三秒没有动弹,似乎是在用他那拇指大小的脑仁思考应对策略。
见坦维尔抠了电池一样僵住,诺兰也没说什么为难他,而是自己抬脚离开武器库,自顾自走上了前往总控室的路。
坦维尔见状急忙跟上去:“主人,总控室现在没有负责人,这个时间都在休眠……”
“那现在去把休眠的叫起来。”诺兰声音也是淡淡的,听不出喜怒,但却清晰无比,“人已经到齐了,启程返回。”
“我们需要时间,主人。从边缘星系到这里来消耗太大,而且我们还需要解决帝国的军队,请给我们一点时间,一天就可以。”
说话间已经有另外几个坦维尔从走廊的门口里走进来,他们害怕暴露,不敢真动手拦住诺兰,明白大概情况之后开始绞尽脑汁劝说诺兰前往休息区而不是总控室。
只是可惜,任凭他们把本来就不丰富的词汇库抖落个干干净净,都没能挡住诺兰前进的步伐,一众凌乱藤蔓在地上滑行的声音中,雄虫的脚步声那么坚定,又那么干脆。
好像根本没把坦维尔的说辞听进去。
到总控室的时候,诺兰身边已经围了一圈坦维尔,每一个都在明里暗里阻拦着诺兰的脚步,劝阻的声音更是嘈杂到像开了3D环绕的广场人声,但凡换个会听人说话的,早就烦到掀桌子了。
可惜诺兰非同一般,没用的话他是一个字都不听,权当出场的背景音乐了。
总控室门口守着一个身量跟成年后的诺兰一般高的坦维尔,从听到声音开始就蠢蠢欲动,等诺兰带着那一群叽叽喳喳的立体音响来了门口,往前一步,开口就是:“安德鲁将军有命令,这几天任何人不得进入——”
话刚说一半,还没有个尾声,拦路的坦维尔脑袋就跟着兜帽一起被削了下来。
周围所有坦维尔不约而同地噤了声,一时间,整个空间内静可闻针,显得诺兰脚下脑袋里的藤蔓不断挣扎的声音是那么清晰。
诺兰收起从第一军团军舰上顺来的匕首,一字一句地用平淡的语气问道:“安德鲁将军?”
不知为什么,诺兰的语气明明很平静,平静到甚至连疑问的起伏都很小,让人几乎分辨不出这是一句疑问,但坦维尔就是莫名感觉到了一阵寒意。
这让他们想起了在实验药剂中浸泡着的日子,那是一段暗无天日的时光,坦维尔没有权利,没有地位,没有话语权,没有名字,但他们偏偏有那该死的思想。
他们无法怒吼,只能将刀片似的愤怒和怒吼和着血吞进喉咙里,低头弯腰对这些残忍的造物主表示顺从和敬仰。
因为他们强大先进,他们有的是办法碾死他们,就像诺兰现在这样。
无法反抗,无法背叛,甚至无法欺骗隐瞒,没有突破口,绝望就像笼罩在头顶的阴云,压得他们连气都喘不过来。
坦维尔噤若寒蝉,没有一个人敢回答诺兰的问题。
所幸,诺兰别的没有,多的是耐心和好奇心,他又补上了一句:“你们给自己起名字了?”
实验造物用编号和统称称呼,坦维尔给自己起了名字,别说是项目负责人,那几个负责坦维尔的研究员都要拉出去毙几个。
这话一问出口,四周更加安静了。
“呵,”诺兰忽然勾唇,笑了一声,雄虫冷峻的面容因为这个算不上多真诚的笑而添了几分寒意,“开门。”
此刻,没有一个坦维尔敢顶着掉脑袋的风险违抗诺兰的命令,但也不想违抗自己反叛的决心,所以,谁都没有动。
“是在等我自己开吗?”诺兰淡淡地补了一句。
身后的坦维尔们终于有了一点点动静,但也仅限于藤蔓滑动和布料摩擦的声音,只响了一瞬,很快就没了。
似乎是其中一个坦维尔承受不住这么大的压力,想要顺从主人的命令去开门,但却被颇有骨气的同伴给拉住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