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思是,你们这么弄,弄不长久。我想问郭师傅,你是想打打杀杀,还是想赚干干净净的大钱,堂堂正正地花……”
郭昆看许灼脸色不对,连忙起身走过来,拿起垃圾桶。
手指扣了扣他嘴。
许灼哇地把刚刚喝的吐了个七七八八。
吐完,孟钱多连忙拿来热水冲冲口,压一压。
许灼这才缓过来。
刚刚有那么一刻,他真怀疑自己要被这酒给弄死。
“多谢了……”这么一折腾,许灼舒服多了。
郭昆摆摆手道:“讲真的,小许,我如果有别的本事,或者这世道有别的方法可以正儿八经赚钱,我也不会去拼杀干这么。我很清楚,这一行不光彩。可先前我住在市里面,说是吃商品粮,结果吃饭要粮票,油票,穿衣服要布票,买家具要家具票,买热水瓶要工业票,买个糖要副食品票,特马连我妹子来月经了,都还要用月经票,洗个澡要洗澡票,你说这日子怎么过?”
“郭师傅,你知道流氓罪吗?”
“清楚得很。”
“郭师傅,你真的很清楚流氓罪吗?”
“这……小许,你说说看。”
“流氓罪严重时,夏天脱个上衣被举报,都要被吃枪子,人家大学生画个女人,也要被吃花生米。说白了,在一定环境下有太多郭师傅这样的无奈,为了走出来,走上了另一条路。国家为了严打这另一条路,敲山震虎,这才有这个罪。目的也很明确。说难听的,这条罪名存在一天,郭师傅头上就有刀悬着的一天。往后开放彻底了,事情更多,这罪只会严重不会轻。”
“小许,别人说这话我是不信的。但我和李卫国认识,他对我说了很多你的事。你说这些话,我是信的。你继续说。”
“这条路走不通,郭师傅要考虑转型了——您看,您有什么有事?您人多,路子广,熟悉黑市,熟悉市里,敢打敢拼敢豁出脸皮,克服困难,对不对?”
“对。”
“您如果信我,我这里有个计划您听一听,回头试试——”
现在瓜子和薯片售卖,都是一块钱一斤。
许灼给郭昆的价格是一块钱一斤。
他出去卖,只能一块一斤。
但是这个一块钱不是给一块钱,而是给九毛。
剩下一毛,得让郭昆从城市周围的乡村,各个集市里的农民那收土豆和瓜子来支付。
土豆在乡下不要票,但是城里要。
是因为乡下谁家都种些菜,土豆作为粗粮还是菜地里的主要作物。
去城里买的话肯定不成。
光一个五村集镇也根本不行。
“你别觉得没有赚头。”
“如果你一天之内能卖四百斤,我每个月给你返一点。”
“四百斤就是四百块,一个点就是四块。”
“一个月就是一百二十块。”
“如果一个月能卖八百斤,就给你返两个点,就是两百四十。”
“以此类推到十个点封顶。”
“你有本事,一个月就是一千两百块。”
“一年就能成万元户。”
万元户?
这年头谁家里有一千块,那都等于是后世百万富翁。
后世本币和叨乐兑换,达到了一比八左右。
如今本币最大面额虽然才十块,可兑换也就一点二几。
这时候钱还是极为值钱的。
别说一个月一百二十块,就是一个月八十块工资,那都不敢想。
直到九十年代,普通民教老师的工资,也才一个月百块。
有些事,都是许灼一句话就能说明的。
可这不是担心郭昆是文盲嘛,只能啰里吧嗦说清楚。
这个任务看起来很艰巨,似乎不可能。
可许灼知道,他不光能,且一定能。
郭昆心底下思索,他有十八个徒弟,平均下来每个人有二十个徒孙。
一共加起来就是三百八十人左右。
平均一下,差不多每个人一天卖十斤。
他预估过炒货店每天销售数量,应该至少百斤。
可炒货店也就这小许的父母在经营。
他们这么多人加起来,难道还不如他父母两人?
可郭昆不是个小伙子,他早已过了一时脑热提刀冲杀的年纪。
自己这小四百个人的组织,想要走上正途何其困难。
可这笔生意也不容易做。
要拿出这么一笔进货钱,何其困难?
四百个人,根本凑不出四百块。
“郭师傅,你这样想。”
“让你一天吃下几百块钱的货根本不可能吧?”
“就算吃下,压在手里短时间卖不出去,也要亏损。”
“你不如进一百块钱的,分给徒弟,看谁能卖得好。”
“有能力的上,没能力的下。”
“月底除了给点工资,还可以给卖得好的一点奖金。”
“当然,还有一种方式。”
“我九毛钱给你,你一块钱给徒弟,从我这里购买。”
“可以用钱,也可以用等同市价的土豆、油、红糖、瓜子来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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