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0年,新县医院。
“产妇用力,调整呼吸——好,就保持这个节奏!”
“加油啊——马上就出来了!”
里面情况焦灼。
听着产房里传来的凄厉叫声,产房外的家属也很焦急。
花许国不安地转来转去,紧盯着产房的门,期盼里面能传来新的消息。
万青柳浑身紧绷地坐在凳子上,面色沉静,但时不时瞟向某一处的目光暴露了她内心的紧张。
她心里捏了把汗,虽然知道迟迟肯定会平安降生,但生孩子毕竟是个凶险的事情,她也怕出什么意外。
老头花田生吧嗒吧嗒抽着烟,显得格外沉着,但手术室的门一开他一把扔掉烟第一个冲了上去。
“医师,情况怎么样?”
万青柳和花许国也唰的一下冲上去围住了走出来的护士,护士还没说话,产房里传来一声嘹亮的啼哭。
护士笑道:“恭喜恭喜,母女平安。”
三人齐刷刷松了口气,随后咧嘴开始笑。
万青柳开始指挥起来:“老头子,你去报喜,顺便从家里收拾点要用的东西带来。许国你去买点吃的,你媳妇生孩子费力气,要吃点东西恢复一下。”
老头闷闷应了一声,不紧不慢走过去捡起自己的宝贝烟斗,拍拍灰乐呵呵走了,还哼着歌。
赶紧回家,报完消息回来就可以抱宝贝孙女了。想想就开心。
花许国站着没动,他要看一眼自己的媳妇和女儿再去。
第一次当爸爸,花许国的心情多少有点激动。
花晚迟意识回笼,就发现自己被倒吊着拍屁股,然后自己不由自主地开始呼吸,发出啼哭声。
嗯?自己这是被生出来了?
这场面多少有点让人社死。
然后花晚迟感觉到自己被包裹起来,被抱着走了出去,耳边是逗弄婴儿的笑声。
花许国小心翼翼抱过女儿,感觉这小小的一团好软,脆弱得像是一颗娇嫩的萌芽。
看着还皱巴巴的女儿,却觉得怎么这么可爱,他的心都要化了。
看完了新成员,花许国就把孩子递给了万青柳,连忙看自己的媳妇去了。
万青柳看见花晚迟被抱出来,心里松了一口气,然后抱着花晚迟也跟了上去。
周玉娇刚生完孩子,浑身脱力,满头大汗,看起来苍白又狼狈。
但她却用期盼的目光紧紧跟随着花晚迟,那可是自己拼了半条老命才生下来的第一个孩子。
花许国握住周玉娇的手,心疼地帮她擦汗:“玉娇,你受罪了。”
周玉娇翻了个白眼,自己从怀孕到生孩子受了老大的罪,这家伙什么代价都没付出就收获了一个孩子。
现在又不痛不痒说了这么一句话,本来刚生完孩子就累,看见他更烦了。
“知道你老婆受罪还不赶紧去买点吃的来!”
身后传来老娘万青柳的催促,花许国嘿嘿一笑,赶紧站起身跑了。
万青柳骂道:“男人都是不靠谱的玩意!”
看向周玉娇,语气立刻变了个调,温柔道:“玉娇啊,你辛苦了,来看看孩子。”
周玉娇这才看见孩子,看着自己生下的小肉团,心里柔弱了不止一个度,然后才放心睡了过去。
……
大方村大部分村民都姓方,还有一部分姓花,除了这两大姓,其余人家都零零散散分布着各种姓氏。
所以大方村大概分成了三个团体。
一个是方氏一族,大方村土生土长的宗族,对外姓人有一种天然的排斥。
但因为近些年来没少和其他家结姻亲,所以大家面上还过得去。
一个是花家人,据说在解放前是某个大户人家的旁支,因为战乱举族逃荒在大方村扎根,在这里繁衍生息。
面对方姓的排外,花家族人就自发抱团,形成了自己的宗族凝聚力。
剩下的就是因为各种原因扎根这里的散户了。
因为没有亲友宗族,难免被上面两个大姓欺负,因此除了方姓和花姓以外的村民自己组成了一个团体,互帮互助,相互撑腰。
不过老花头是个意外,他姓花,却不是村里这一支的族人,却又因为姓氏融不进外姓团体。
也就约莫十来年前,穷得家里漏风,家里几个孩子都差点养不活。
但不知怎么的,机缘巧合下走了狗屎运,这一家人的情况竟然慢慢好起来,到了现在,已经是村里数得上名的日子好过。
大家心里难免不平衡,凭什么一开始你比我还穷,后面却比我好过?
关注的人多了,后面嚼舌根的也多。
这一家人也就慢慢成了村里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最近老花头家又出了一样新鲜事。
老花头一共生了四个儿子一个女儿。
女儿嫁去了城里;
大儿子当上了县城的工人,一家人住在县城;
二儿子就在家侍奉爹娘,留在村子种地;
三儿子当兵去了,小儿子则是公社小学的老师。
听说老花家老二媳妇要生了,直接去了医院!老二夫妻和他们一样,不过是个泥腿子,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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