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山尧揽着檀月煌马不停蹄就回到了崇砀山。
期间檀月煌神智依旧未恢复,只模模糊糊重复着一句话:“我要回家。”
纯山尧不敢怠慢,进了宫闱便叫人备水。
一身药味的檀月煌看起来并不很脏,但浑身破衣烂衫可不是王室做派。
热水很快备下,里面还添加了不少解毒药剂。
纯山尧至始至终抱着檀月煌,亲力亲为将她放进濯清池里清洗。
“都出去,谁都不许进。就是进来一只苍蝇,你们也提头来见!”
“是!!”
一声令下,此地便只剩他二人泡在了药浴池里。
“我们回家了,你到家了珝。快醒醒。”
纯山尧急切地呼唤,为她解去身上的破烂衣衫以及无生的银龙斗篷。
捆仙绳被他解开又束上,此禁锢可避免她突然发狂,保险起见还是留着的好。
尽管这做法很不是人。
檀月煌依旧无法恢复神智,痴傻地不停找家。
纯山尧恨得快把牙咬碎,他痛心地抱着她,眼眶逐渐泛红。
头一低,白发垂到檀月煌的胸前,他靠在了失神人的肩头。
长长的白发掩盖了他的面容,盖住了他的声音,却盖不住他抽动的肩膀。
“如果我不顺着你,把你一直留在身边,你会恨我;可如果我顺着你,放你自由任你受伤,我会恨我自己。你说我该怎么做?”
问话没有回答,再抬头,纯山尧眼眶已经彻底红透,连同鼻尖也微微染了红晕。
一贯高傲自负的妖帝,此刻却像是温顺可怜的大犬。
他微微用力,咬破了自己的舌尖。
“把你变成这样的人,我定不会让她好受。接下来你就一直呆在我身边吧,让我保护你。曾经的诺言也该兑现了。”
轻柔的话语依旧得不到回应,他也不恼不躁,欺身吻上了檀月煌冰冷苍白的唇。
舌尖的血流进檀月煌干燥的嘴里,像是滚烫的水一路往下刺激着她整个腑脏。
血里的妖力开始在檀月煌毫无生气的躯体里发生效用。
最开始恢复的是心跳,再接着是呼吸,之后是身躯的温度,最后是四肢的触感。
她终于从被迫灌血到自主饮咽,神智终于在她蠕动舌头时开始苏醒。
干涩的眼睛重新恢复湿润,檀月煌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这是她此生最开始进入五神峰的宫殿,也是她曾经无数次来过的地方。
纯山尧的这个吻温柔绵长,小心翼翼又带着言说不尽的情绪。
她看得眼前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白了头,此刻竟还闭着双眼痛苦又享受地持续送血。
心头一股酸楚上涌,她眼眶一热,立马闭目回应起了亲吻她的人。
纯山尧被这个回应吻得突然,松了手低头去看。
满脸泪痕梨花带雨的人有所察觉,立马不自觉躲避起来。
“商珝?”
他试探地唤她,欣喜在他眉眼间雀跃。
“嗯。”
她轻轻回应,带着不自然的羞涩和躲闪。
“太好了。你回来了。”
纯山尧再次紧紧将她抱在怀里,也不管她身上的毒是否在持续伤害他的身体。
就在两人紧紧相拥之时,殿外响起了打杀声。
檀月煌立马警觉晃开纯山尧,却发现眼前人的脸色异常的差,而且身体发虚。
“怎么了?你脸色好难看。”
纯山尧勉强扯个笑出来,扶着额头清醒了一下,说道:“我去看看,你在里面不要出声。”
“等等!”
檀月煌立马叫住他,示意了一下身上的绳子,继续说:“把我解开再走。”
纯山尧奇怪又好笑地看她一眼,边从池子里起身边说道:“捆仙绳,我解不开。”
“你!你撒谎!”
檀月煌在水里扭着身子挣扎,声音大得差点就要给外面的袭击者听见。
纯山尧无奈给她下了一道禁制,让她闭口不言。
檀月煌瞪着一双金瞳,气得把脑袋猛地别开,身子下沉躲进了水里。
待人不闹了,纯山尧这才着衣出门。
刚推开殿门,一阵灵光恰好扫过这方,直吹起了纯山尧银白的长发。
“我不伤你的人,但是我得带走商珝。”
寒尘自空中降于院内,摆出了谈判的姿态,尽管他知道自己跟眼前妖帝会很难谈拢。
“三番两次抢人发妻,神族如此腌臜?”
纯山尧果然是不听他的谈判,直接出言冷嘲热讽。
寒尘眉头都没皱一下,平静道:“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此事事关两族安危,商珝必须跟我走。”
“你凭什么以为,本座会听你威胁?”
纯山尧说罢祭出贯空锏,千斤重锏本是被他使得风生水起的,可此时却不知为何,他第一次感受到了重量。
为了抑制身体的异样,他不得不催动更多灵力,如此却又激发了神纹的出现。
此地因檀月煌身上的毒气干扰,寒尘不敢断定纯山尧是否也中毒了。
但看他如此快速地出现不适症状。想来此毒即便妖帝也无法幸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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