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隶安与纯姬在一起的画面烙在了檀月煌的脑海里。
她完全不知道苏隶安是什么时候跟纯姬搭上关系的,若说是两人以前认识,可纯姬是在他俩出事之后才出生的。
那只能说是两人现在这一世才有的联系,而这时间就只有自己被纺依抓走的三十三年里了。
“真不愧是你啊苏隶安,自己外甥女都不放过。”
檀月煌坐在海棠下暗自嘀咕。
这松音殿所有房间全都大开门户,寒风贯穿整座宫殿,吹得无限凄凉。
可即便如此她也不愿意进门。
松音殿已经没有下人随时伺候,大家都害怕檀月煌身上的毒。
若是以往,檀月煌定是会觉得清静真好。
但现在,她只觉得恐惧。
只要独自一人待在屋里,窒息的孤独感就会从檀月煌的脚底上窜。
好似一条滑溜溜的大蛇,裹缠着她的身子将她一寸一寸绞杀。
正殿里间躺着纯山尧,可是她怕与他共处一室会让纯山尧中毒越来越深。
所以她只能宁可在雪地里吹风,也不进屋待着。
“娘娘,您怎么又在这里坐着啊?当心风寒,快进屋暖和暖和吧。”
一个侍女过来送飧(sun)食,食盘里又是山鸡粟米,以及清酒羹。
檀月煌恹恹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但是还是懒洋洋地从树下起了身。
这侍女是纯山尧身边的近身嬷嬷女素,此刻身着纁袡玄色深衣,蒙了个素色面纱过来伺候。
蒙面纱是檀月煌吩咐的,虽然知道这或许没什么用,但至少给她们两个都能有点心理安慰。
女素从纯山尧少时就在身侧伺候,算是看着两个不省心的王室后裔长起来的。
因此在第一次听到檀月煌说担心她被毒害而叫她戴面纱伺候时,惊讶得失了态。
不过后面的接触中,女素还是彻底对檀月煌改了观:曾经的商珝回来了,但也是真的变了性子。
“女素,这些我都吃腻了,我想吃莲子羹。”
檀月煌的要求多少有点为难人。
但女素面不改色地欠身行礼,回答:“是,娘娘。奴婢这就去熬好送来。”
檀月煌满意地笑,她现在独自暂住偏殿,孤独无聊得紧。
所以总想女素能多来几次,尽管这会让她中毒。
内心的道德观开始审判她“想吃莲子羹”的举动,然而还没审出过结果,松音殿外面来人了。
女素才退出去还没走远,见到来人连忙低头俯身行大礼。
“嫂嫂!”
高亢嘹亮的女声响起,檀月煌只觉得头疼,心道纯山尧是怎么忍受这个叽叽喳喳的麻雀的。
转眼,“麻雀”就到了眼前。
浅红衣裳的纯姬带着一群下人,趾高气昂地走近檀月煌身边。
此刻天已擦黑,屋外的光线开始暗了下来。
檀月煌没理会纯姬,反而是越过众人往门外的队伍去看。
苏隶安没来。
接着她才回眼看着纯姬,问:“干嘛,打架?”
纯姬娇俏地翻个白眼,回:“王兄已经昏迷七日了,王嫂既然没办法让王兄苏醒,不如让本宫试试救治。你也看到了,本宫七舅也在,他最善医术,定能救醒王兄。且王兄可不能再昏睡下去了,外面虎视眈眈这帝位的人多了去,久无君主可不行。”
纯姬说的句句在理,妖族向来是不服管教的。
能让纯山尧称帝三百年,自然也是畏惧他的能力手段。
可这妖帝一躺就是七日,若被外界知道了去,还不知道会给纯氏带来什么麻烦。
檀月煌没有法力,纯姬又是个半吊子,叫外祖母和舅母再出山门?
太让人耻笑了。
无法,檀月煌只有让步。
否则纯山尧真不知道会不会就此长眠。
“但是,你不知道苏隶安与纯山尧一直不对付吗?”
檀月煌抛出致命提问。
纯姬听闻过三人的过往,当即反唇相讥道:“还不都拜你所赐,七舅一身才华全被你给耽误,还惹得他们两个男人为你争抢。嫂嫂好手段。”
檀月煌的愤怒已经聚集到胸口了,本就寒冷的空间因为檀月煌的愤怒而越发阴冷起来。
黑绿的毒气开始在桌子底下翻涌,纯姬吓得脸色惨白,连忙退出到了屋外。
“本宫说的都是实话,今天你让也得让,不让也得让!本宫绝不会让你再伤害王兄!”
纯姬说完,挥手招呼手下就进了主殿。
檀月煌气得浑身发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也不希望纯山尧有事,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一起经历风风雨雨,她怎么会想害他。
可是现在自己留不住纯山尧了,就算他现在是她精神上的唯一稻草。
谁叫她靠得太近就会伤害纯山尧。
这是惩罚吗?惩罚自己曾经的任性冲动?
檀月煌越想越气,越想越委屈。
但她还是努力控制,不让毒气蔓延出门槛。
纯姬见她那伤心破碎的样,眼里满是不屑,心里却一阵阵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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