蹬鼻子上脸的九大人这会可不敢在尤乾陵面前大方地坐了。
即便是凳子把他黏上面,他自己也会毫不犹豫地把自己撕下来。
尤乾陵盯了一眼场上唯一的椅子,袁九章立刻擦了两遍,还吩咐人去拿了个崭新的垫子,把这位郡爷请上去。
跟在一边津津有味地看着这光景的闫欣还没高兴一会,就被尤乾陵夺走了瓜子。
“喂,那是我的。”
护食本性立刻上来了。
尤乾陵根本不讲道理。
“写你名了?”
这架眼看着又要吵起来了,元硕心说就一碟瓜子,至于嘛。
尤乾陵嘴刁,嗑了两颗嫌弃麻烦又丢给了元硕,还特意吩咐。
“给我保管好了。”
然后朝闫欣招手。
闫欣以为他又要使坏,警惕地问:“做什么。”
尤乾陵:“正事。”
闫欣赶紧跑上去。
尤乾陵低声说:“张朝让人送信给我了,他说这案子和熊家家破人亡的真相有关,你有几分把握。”
闫欣合计了一下,从手臂到尤府查到的线索来看,她几乎可以肯定。
但背后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还不知,暂留几分。
“七分。”她说。
尤乾陵脸色微微沉下,这已经是很高的几率了,同时这也意味着朝中有势力在针对祭天台工匠们的家眷。
本人已经死了,连家中人也不放过?
株连不过如此。
他们为大魏留下了稳固朝廷的祭台,献祭了自己。朝廷为何要如此对待这些功臣?
尤乾陵深吸了口气,将隐隐显露出的怒气压下,淡漠地说:“有把握就得盯紧点。让我想想……”
他仰头看元硕:“韦元庆那边怎么说的?”
韦元庆前半夜在场时已经说了经过——概括一下他的意思就是他们夫妻全不知情。
这场大火就像天降横祸似的,对他夫人打击巨大。他担心自家夫人受不住,于是执意要自己一人来回处理这件事。
元硕道:“他说他家夫人也来了,嘴上说着等他夫人缓过来些,便让她同衙门的人说话,但我觉得……”
尤乾陵道:“他在刻意拦着我们见人。”
闫欣问道:“既然不让见,为何还要将人带来。假如人来是为了到火场看一眼,又为何不下马车。”
元硕略微思索,道:“我们的人一直盯着。那马车到了之后,就一直停在那边的街角,不下马车根本看不到香坊这边情形。期间倒是有人被带进过马车内。”
“人出来之后,我们上去套过话。那坊主确实就在里面,精神很差,只问了一下坊间情形,随后让去统领府上领工钱。”
尤乾陵道:“元硕你过个几天去一趟统领府,理由嘛……就用我们在找犯人,那犯人恰好和夫人是旧识。去探一下阿迷的下落。”
元硕:“明白。”
尤乾陵接着和闫欣说:“香坊走水的案子还没到我们插手的时候。让张朝跟着你私底下查就好了。”
闫欣和张朝是他们中唯一见过尸体的。两个案子分开查,会更加清晰,许多繁杂的证据不会混淆起来。
现在三具尸体的身份已经知道了,那么接下来就是和这些尸体以及香坊有直接关系的嫌疑人。
“那我要先查顺天府那位推官提到的胡家人。”闫欣直接要找目前唯一还活着的和受害者有冲突的嫌疑对象。”
尤乾陵恰好也想到了这个人。
“不行,此人也是我手头案子的关键线索。我先问。”
闫欣:“我先说的,自然是我先问。”
尤乾陵:“谁跟你先说先问。”
元硕:“……”
好吧,俩案子撞车了,还没开始查就先掐一回架。
袁九章虽说在繁杂事上是个爱偷懒耍滑的性子,真办起事来却很是妥帖。元硕不过是提了一嘴,便吩咐人去带胡家人到衙门。
闫欣说了自己的事为先,是真据理力争,片刻不让。
尤乾陵虽然不高兴,却也不想在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上浪费精力。
一行人便跟着袁九章先去顺天府衙门。
他们前脚刚到,后脚顺天府衙役便带着胡家还留在盛京的家眷到了——只是一位年纪尚轻的妇人。
袁九章早就在两年前因为胡岳的案子接触过胡家,对胡家的人还算脸熟,他低声朝尤乾陵说:“胡岳出事之后,兵马府出了一笔钱。胡岳的正妻便带着家中老夫人回乡了,京中留了长子,以及庶出的次子。”
他略微停顿说:“原本下官要去将长子带来问话。那长子说此事他不知情,我们要找的是他家住在另一处的姨娘,张氏。”
闫欣问:“张氏是何人?”
袁九章扫了他一眼,却是对着尤乾陵道:“张氏是胡岳的偏房。她娘家就在京中。胡岳死后,她便带着胡岳幼子留京了。”
尤乾陵颔首。
既然胡岳正妻回乡了,那前去京郊的必定就是这位张氏。
闫欣道:“人快带上来,我问问她对兵马府有什么怨气。有理的话锦衣卫也不是不能给她伸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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