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长义气笑了,若不是知道这位伯娘耳背爱打岔,他都以为二人联合起来在气他。
絮儿搂着胡伯娘快速走开,还一瘸一拐的。
胡伯娘心疼道:
“看给我们絮儿祸害的。”
扭头呸了一声:“什么东西!”
孟长义被骂,絮儿心里畅快,但伯娘再说下去,万一孟长义恼羞成怒她可打不过啊。
匆匆把人带回家,絮儿吃了点凉透的甘露子,摸索回床上睡觉。
絮儿整夜都在做梦,梦里全是两匹老马。
一会儿是驮着受伤的将士,模模糊糊看不真切;一会儿又是大庭广众下被人宰了分食;再一转眼,是它们在勤勤恳恳拉犁翻地……
清晨醒来时,絮儿有点偏头疼。出门一看阴沉沉的天气,更显的精神恹恹。
丁小强边跑边喊着大嘴叔,絮儿一把抓住他,皱眉道:
“找大嘴叔做什么?”
小强急急道:
“钱有哥他们带回来好多猎物,请大嘴叔过去割肉呢。”
小皮孩从她手里挣脱,絮儿嘟囔一句:
“每次都叫大嘴叔,难道前头六年都吃整个的不成!”
灶房里炊烟刚起,絮儿特意去存放猎物的地方看了看。
刘奔拎起来一只貉试了试重量,与身边人笑道:
“钱有莫不是带人去掏洞里吧?这只分量不重啊。”
絮儿好奇凑近,有些她竟然不认识。
“刘大哥,你手上的是什么?”
刘奔将其甩过来递到絮儿面前,还摇晃两下。
“这是貉,权贵多爱虎皮与狐皮,那是因为两样稀有且华丽。
这貉子皮其实不差,保暖密实还耐脏呢,不信你摸摸。”
絮儿伸手试了试,她摸过狐皮,相比较之下,没有那么顺滑,但是貉子毛手感也不错。
唐越冬可惜道:
“冬季才是猎杀最佳时机,一二月正是脱换绒毛之时,这一批皮子恐怕卖不上好价钱。”
还好王志不在,不然听见他这么说,定会想办法争论才肯罢休。
想到王志,絮儿内心有些不踏实,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事。
今日两口井要出水,除了大嘴叔他们要收拾猎物,其余人都去山上观看。巧织紧紧跟着众人,别人眼中的荒山杂树,她却贪婪地看在眼中不舍得挪步。
四个小姑娘已经落后一大截,细细和小枣心里着急,但是不忍心催促她。
絮儿想静静,便让她们俩先跟上,她陪着巧织慢慢走就是。
早春能种的菜有婶子伯娘她们操心,开荒进程也有丁叔看着,如今爷爷更是在山上不愿回家。
可惜莫苍不在,晚些找孟大哥借两个人领路,这周边或许还有别的机遇……
“絮儿,他们不见了。”
一时没注意,她想事太过入神,俩人掉队之后走错了。
“没事,翻过山梁就看到了。”
草木相似,絮儿却没注意她们俩走的是稍微靠北那一座山。松涛阵阵,阴坡的林子里有些阴冷。
等她们兜兜转转回了开荒地,两口井旁边围满了人。
三天就能挖到水,看来这一片并不缺水。
巧织是第一次看见开辟之后的开荒地,手牵着絮儿,但是眼睛还有魂儿落在什么地方她自己都分不清。
仅仅挖出水还不能称为井,木方子继续向下打,一圈圈固定在井壁之上,深处的人有节奏地拽两下绳子,再摇上来的就成了滴水的泥。
水井分了东西两个地方,好像西边那里挖到了岩石,实在没办法继续向下。
孟长义让人上来,自己顺着木墙下井查看。
井边空地上有炭火,浑身湿透的挖井人会将衣裳烤个半干再回家。但那是往日人少之时。
女人们种了菜,洗了衣,想要来开荒地帮帮忙是好心。这却害得几个挖井汉子苦不堪言。
她们就在不远处呢,没人敢脱光了烤火。
等孟长义从井底上来,腰身以下全都湿透,春寒逼人,控制不住连打好几个喷嚏。
顾云蹲在地上捡着石头,趁机教小强和宝乐,以后要对哨所那些人敬重些。
“看看他们打口井多不易,你们两个小兔崽子,以后要是敢往里边扔石头撒尿吐口水,老娘非把你们屁股打开花。”
林宝乐怀里抱着一堆石头放进挑筐,三角眉一抬。
“陈伯娘,我和小强早就不是小孩子了,谁要做那种缺德事!”
丁小枣吓唬他们俩道:
“宝乐,男人说话得算数,别让我抓到你们俩干坏事。”
庆七过来撵人。
“陈婶,你带她们先回村吧,那边几个汉子湿衣裳不敢脱,你们在这不合适。”
顾云一下反应过来,应道:
“这就走,你让他们再撑一会儿。
絮儿,巧织,带上你伯娘咱们回去了。”
巧织不想走,她是喜欢围着灶台转,可她也喜欢上山下水。
“絮儿,我还不想回去。”
小姑娘眼巴巴看着她,声音软软的,絮儿同为女子也受不了她撒娇啊。
“陈婶,你们先走吧,我带巧织一起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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