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祝妍和谢安歇了午觉起来,又洗漱装扮了一番,已经是夕阳漫天了。
庄子上偶尔传来几声犬吠,并未见什么人影。
“这里的味道真好闻。”祝妍站在路边,看着面前的千亩农田深吸了口气。
谢安也学着吸了口气,但只有傍晚庄子上的炊烟气。
“什么味道?”谢安疑惑道。
“自然是几个月后丰收的味道,提前祝东家有个好收成。”祝妍说完没等谢安,便跳上了马。
“谁先到门口谁赢。”祝妍朝着谢安挥了挥马鞭,头也不回的打马而去。
谢安摇了摇头,递了杜松一个眼神。
杜松瞬间眼睛发亮,给了谢安一个您放心的眼神儿,“小的定不会叫东家认输。”
在杜松用手吹出口哨的同时,主仆俩十几年的默契瞬间化为乌有。
而谢安,没来的及制止,就听着前面已经跑远的追云一声长嘶,前蹄瞬间跃起。
而马背上的人,被甩下来滚了一圈滚到了旁边的稻田里。
谢安没好气的指了指杜松,“去叫太医候着。”
说完骑着马飞奔了出去。
祝妍躺在稻田里,身下是被晒了一中午尚有余温的田水,祝妍想就此长眠,真的。
“妍儿。”谢安一脚踩进了稻田,将祝妍抱了起来。
“嘶~”祝妍缓过神来,才觉右肩与腰上传来一阵刺痛,面色瞬间苍白。
“别动,放我下来。”祝妍强忍着痛道。
谢安见状更加着急,朝着身后喊了几遍太医。
太医被杜松架着,几步跑了过来。
“快给贤妃瞧瞧。”太医刚要行礼,便被谢安制止,只指着祝妍道。
“劳烦太医,我这右胳膊好像动不了了,右侧腰间连着腹部也疼。”祝妍左手虚抱着右肩,觉得自己今日是倒霉透顶了。
太医不敢耽搁,道了声得罪便在祝妍右肩摸索起来,只听嘎嘣一声,一个巧劲儿,祝妍还没来得及出声,胳膊上的疼痛下一秒便消失了。
但随之而来的是腰间的疼痛似是更明显了,且祝妍有种错觉,这一摔把月事给摔来了。
祝妍用力的抓着谢安的手,“带我回屋。”
杜松也早叫人抬了个板子来,祝妍被抬着回了宅子里。
管事的婆子是杜松的母亲,只见自家儿子一脸土色的跟在主子身后,板子上抬的还是那位娘娘,又瞧着自家这愣小子一眼不吭的跪在院子里,就知道怕是这一根直肠通大脑的儿子干了什么事儿。
杜婆忙招呼了几个伺候人的伶俐姑娘跟了进去。
太医刚把了脉便变了脸色,扑通一声跪倒在了谢安面前。
“娘娘这脉象,乃是小产之象,怕是保不住了。”太医叹口气道。
“去庄子上找有经验的产婆,不必声张,你去抓药。”谢安想抚平祝妍因着疼痛紧簇的眉头,也没发觉祝妍想要抬起又无力的手。
产婆也来的快,谢安被再三请出了房门,屋内的血腥气夹杂着药味儿从窗户边传出来。
折腾了大半个时辰,才见太医满头大汗的从里面出来。
“如何?”谢安忙上前问道。
“娘娘暂且无碍,需静养些时日,腰部虽有损伤,幸不在骨,将养些时日定会痊愈,只是…”太医看了眼谢安的脸色。
谢安松了的拳骤然握紧,“只是如何?”
“只是娘娘逢小产,怕是日后腰部会落下病根。”太医道。
“尽力医治,确保贤妃无碍。”谢安深吸了口气道。
“是,臣定会尽心竭力。”太医忙拱手保证道。
“贤妃醒了没?”谢安朝门内看了一眼,只是隔着珠帘看不到屋内。
“娘娘方才用了安神汤药,睡过去了。”太医回道。
谢安摆了摆手,转身进了屋内,坐到了床边握紧了祝妍的手。
半夜里,借着昏暗的烛光,谢安看到了祝妍眼角的两行泪,浸没落入枕头。
祝妍只觉在半梦半醒间,既真实,也虚无。
她似是在一家现代疗养院,轮椅上的是她前世的母亲,如今已是满头银丝,只望着远处高挂空中的摩天轮出神。
“你姐姐最爱摩天轮了,小时候坐在摩天轮上一圈一圈的不愿下来,你去看看,你姐姐怎么还不回家。”
“好,老妈您乖乖吃饭,我就去带姐姐回家好不好?”
轮椅后是同样头发花白的父亲,旁边的是妹妹了吧,她记忆里还是满脸婴儿肥长身体的妹妹,如今那个瘦瘦高高,一头短发的女孩儿,有些陌生,却叫她想亲近。
但她身后似乎有一根绳,无论如何都过不去。。
屋内谢安紧握着挣扎的祝妍,又注意着祝妍受伤的腰部,躺到祝妍旁边紧紧抱住了祝妍。
祝妍眼睁睁的看着父亲和妹妹推着母亲远去,消失在拐角处。
再次睁开眼,屋内昏暗的烛光闪烁,身后是熟悉的龙涎香的味道。
“可是做噩梦了,别怕,我在。”谢安想擦去祝妍的泪水,但却好像越擦越多。
谢安看着心里一紧,在他面前祝妍向来是笑着的,从未见过这般失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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