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悟空曾和师兄弟们在菩提祖师门下学习了言语礼貌,学经论道,每日习字、识字焚香,还做些扫地锄园等杂活,长达七年。
又跟随唐僧西天取经,佛法也不在话下。
平日里他和黛玉说话时也会把一些生活经验和文学知识教授黛玉,只是孙悟空刚开始以武师身份进入贾府,不好再改变身份。
而且这个世界和他的世界终有不同,孙悟空担心自己学识不足,误了黛玉。
余下时间大家兴致勃勃地放起风筝,待到兴尽,坐下歇息时,宝玉提议作诗,众姐妹欣然应答自是不提,直到日上中空,方才不舍散去。
在回去的路上,雪雁远远地缀在后面,黛玉和孙悟空在前边并排行走,步履悠闲惬意。
黛玉悄声问道:“大圣,你是如何知道大儒的?”
“前几日偶然得到的消息。”
黛玉知道大圣有自己的手段获得消息,不再多问,转而问起冯姓大儒此人。
“大儒名为冯期,祖籍金陵,年纪轻轻便成了举人,不过家中之人重视子嗣,一直让他等到年纪大些,生下两个孩子才进京赶考。
谁知天有不测风云,进考场前,遇见一位同乡,告诉了他父母妻儿兄弟子侄全都遇害的消息。冯期悲怒交加,弃考回去,家中果然已惨遭土匪灭门,财物尽被抢空。
当时的官员比较厉害,很快就帮着剿灭了土匪。
大仇得报,他却觉得人生无望,大病一场之后,独自一人悄然离开伤心地,在京城里靠着去私塾教些学生为生。
他不重视钱财,只有一个下仆伺候着,他每每赚够生活一阵子的银两便停手不干。”孙悟空也没有不耐烦,将自己听到的信息一一讲出。
气氛有些许沉重,黛玉沉默片刻,轻道:“人生不如意之十之八九……这位冯先生遭遇此番,想必也看透了。”
孙悟空摇头:“冯家人重视子嗣,他大病一场伤了身体,不能再有后人,因此消沉,倒不是说真的看透世事。”
“我若找先生学习,没有三五年恐不能行。若这位大儒果真视钱财如粪土,做一阵子歇一阵子……”黛玉闻言,侧着身子,“大圣,你附耳过来,我有事悄悄说与你听。”
孙悟空蹲下身,侧耳倾听。
黛玉靠近,右手作空心状放在孙悟空耳边,她的发丝无意间落下,拂过孙悟空的脖子。
黛玉脸颊微红,深觉难为情,对不住大圣,赶忙将头发压住,垂下眼眸道:“不是我小瞧琏二嫂子,她定是请不来冯大儒。就算是府里的老太君去了,恐怕也不能行。”
孙悟空眼睛含着笑意,问道:“这又是为何?”
“冯先生无牵无挂,对钱财和权力也不甚看重,过一日算一日,又不喜一直教导学生。
想来长期做一个女学生的先生,也是不愿意的,因此说外祖母去了也没法子。”思及此,黛玉倒反应过来自己的先生恐怕无望了,脸上便有些失落。
“不妨事,冯期已经答应教导你,当你的先生,让琏二奶奶去请,只是为了过明路。”
黛玉心痒痒的,追问:“大圣快告诉我,这先生你是如何请到的?”
孙悟空没有故作神秘,道:“冯家祖上缺德,确有断子绝孙之灾。冯期重视子嗣后代,而我算出他冯家尚有一线生机。
我答应在他教导你的这几年帮冯家度过这一劫,找出他尚存的后人。
他欣然应允。”
“既是帮了他,也帮我找到了先生,一举两得,大圣果然厉害!”
被小少女亮闪闪的双眼看着,孙悟空略不自在地挠挠头,这小姑娘一日三夸,倒比在唐僧身边时还让人舍不得离开。
王熙凤做事雷厉风行,不仅将冯期请过来,还在靠近内院的地方清出来一间房子作书房,单独让黛玉上课。
束修则从黛玉的私房钱里出,她私房钱甚是丰厚。
黛玉私下告诉孙悟空,怕她在贾府受委屈,林如海不仅给了她一大笔钱财,还托她以前的先生贾雨村带了许多银钱和贵重器物交给贾府保管。
孙悟空一直以为黛玉就带着两个下人来了贾府,如此看来,林如海也不是过于失责。
想来也是,林家祖上袭了四代列侯,积累了不少财富,如今林如海任巡盐御史,就算他为官清廉,水至清则无鱼,想必也有不少隐形收益。
加之林家支庶不盛,子孙有限,人丁不旺,下边又只有黛玉,开支少之又少,财富又相对集中,自然不会让黛玉手里缺银子。
冯期只四十多的年纪,清瘦矍铄,满头银发,看起来仙风道骨,倒像是个修行的道士。
本来满脸清苦之色,许是有了盼头,脸上的褶子都舒展开了,整个人也温和了些。
每日黛玉上课时,若是孙悟空有事去忙,就由王嬷嬷和雪雁随身侍候,若是孙悟空在,王嬷嬷和雪雁就回去做些针线,总之不给人留下把柄。
三春本来家里请了女先生,除了教些字,就是粗浅的书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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