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人便将宝玉拉进屋里。
孙悟空和黛玉环视四周,一栋小小的宅子,虽然简陋,看着却也干净。
“要跟着进去吗?”孙悟空问道。
黛玉犹豫,心里也有些好奇,宝玉来看袭人会说什么,又觉得此事非大家闺秀所为,一时纠结在原地。
孙悟空一看便知黛玉想法,索性不再问她,便拉起黛玉的手走了进去。
袭人之母恍惚觉得身边有一阵草木清香飘过,仔细去闻,却又消失不见,想来是宝玉带来的,便也不去理会了。
屋里还有几个女孩子坐着,面对宝玉都低着头。
袭人的母亲花母端了茶点过来,摆了满满一整个桌子,不住地劝宝玉吃喝。
花自芳担心宝玉冷,一个劲儿地让他上炕。
袭人笑道:“别忙了,老爷太太不叫宝二爷乱吃外边的东西。”
赶紧忙着伺候宝玉坐下,给他拿了暖手的炉子,又将自己的茶杯倒了茶给宝玉。
袭人又捏了几个干果,细细去了皮,吹干净了,方才放在手帕里递给宝玉。
宝玉见她双眼红肿,便问道:“怎么哭了?”
袭人忙否认,自有一番解释搪塞过去,又问宝玉为何来。
两人挨着说了会儿话,袭人看自己那些姐妹一直偷眼看着不敢说话,伸手从宝玉脖子里摘下通灵宝玉,拿在手里给她们看,笑道:“这便是那传说中的玉,你们也来见识一番。
别人说出来都当是稀罕物件儿,想方设法地看上一眼就谢天谢地,你们赶紧地瞧。
实则看多了也就这样,日日在眼前,看着也就是一般的玉。”
说完,将玉递给她们,直到传了一圈,才拿了回来又戴在宝玉脖子上。
黛玉看不得她这副小人得势的模样,要说贾府里谁最稀罕宝玉的玉,非贾母莫属!
因此哼了一声道:“别人稀罕的东西,在你这儿倒是寻常。”
孙悟空便道:“既无事,咱们这就回了吧,看着也没甚意思。”
黛玉软声道:“大圣,我们就再看看,宝玉偷跑出来,我想看看他怎么回去的,若是被抓住,会不会挨舅舅的一顿揍。”
最好是打一顿板子,让他乱跑!
孙悟空无奈,只得应下。
正好袭人让花自芳去备轿,想让宝玉和茗烟偷偷回去。
宝玉却变得黏人极了,抱着袭人的胳膊摇了摇,道:“袭人姐姐,反正你在这儿也无事,便跟我一起回去了吧。
我在府里给你留了好东西,你就跟着我回去吧,好姐姐——”
被他这一叫,袭人半个身体都酥了,便什么也不说了,就跟花母和花自芳说要先回去。
花母和花自芳对视一眼,看宝玉和袭人这情状,关系不一般啊,难道袭人竟有这等大造化?
本来要去求贾府开恩,放袭人出门嫁人,如今也彻底歇了心思,殷勤着帮袭人收拾东西,雇了两顶轿子。
距离本也不远,也就一里半,花自芳一直将人送到宁荣街,方才回转。
宝玉不想再去宁国府,遣了茗烟去跟贾珍回禀,言说自己有了困意,自行回贾府了,之后便带着袭人兴冲冲地回了自己的住处。
因宝玉出了门,他房中的丫鬟都聚在一处说笑玩闹嗑瓜子,有打牌下棋的,也有睡下的,竟是没人注意到两人回来。
孙悟空无奈道:“可还要跟?已经送到府里了,必不会有什么危险,咱们就先回去。”
黛玉左右看了看,周遭一大堆人,偏偏看不见自己,上次在太虚幻境里,她只顾紧张,竟不知这么有趣,因此舍不得回去,便道:“再看看,这宝玉说给袭人留了好东西,我们便看个稀罕,这好东西是何物。
宝玉悄悄拉了袭人进屋里,跟她说道:“我们先待着,且看看她们何时能发现我们回来。”
袭人忍着笑,难得见宝玉这顽皮模样,袭人心里爱的紧,便也随着他胡闹了。
两人坐的近,宝玉见袭人粉面娇嫩,思及先前看到的茗烟与那卍儿行那云雨之事,呼吸顿时粗了,先是凑到袭人脖子里闻了几下。
“袭人姐姐,你脖子里怎么如此香?可是抹了新的胭脂?让我吃上一口。”正巧此时四下无人,宝玉一把拉住袭人就往床上倒。
袭人先是一惊,继而羞红着脸拉下了床帐,半推半就和宝玉成了好事。
先前黛玉还不知道这二人要做什么,直到袭人正要拉下床帐才恍然明白过来,此时孙悟空已拉了她往外飞了出去。
“嗐!不成器的东西,早知就让他在幻境里待着了,救他也没什么用处。”孙悟空骂道,后来又想到宝玉现在终究是大了两三岁,更不想去管了。
黛玉脸一直红通通的,她低着头也不说话,若不是自己非要跟上去凑热闹,也不会看到这般污秽的场景,心中竟似犯了错一般。
孙悟空正待带着黛玉离开,忽见宝玉的奶嬷嬷李嬷嬷进来,过了会儿,听里边吵吵嚷嚷的,方才知道宝玉说的好东西,竟然是一碗糖蒸酥酪。
黛玉这下子更是无地自容,只管闷头不说话,孙悟空欲言又止,只得带着黛玉飞回木石居。
第二日上学便听见三春说着昨日的混乱。
“袭人成了宝玉的通房。”迎春道。
探春可没这么客气,骂道:“好不知廉耻的东西!那袭人仗着伺候宝玉久了,竟做出这等下作之事。
她也不想想自己的身份,这府里的规矩都被她抛到九霄云外了,如此行径,简直是玷污了贾府的门风!
太太气得不轻,不知道袭人进去跟太太说了什么,让太太放过了她。
哼,这里面指不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算计!”
惜春惊讶道:“这事儿要是传出去可不好看。太太居然能放过她?这里面肯定有古怪。
我还以为太太最是讲究规矩的,难道袭人有什么厉害的法子哄住了太太?
要是以后大家都学她,那可不得了,咱们府里不得乱套了?”
黛玉才知,他们走后,宝玉和袭人的私事,竟是被发现了。
也不奇怪,当时外间那么多丫鬟,随便哪个要收拾宝玉的屋子,都能一眼看见不对劲。
“是如何发现的?”黛玉问道。
探春气道:“大天光白日的,外边丫鬟婆子一大堆,李嬷嬷一闹,晴雯姐姐生气,便要进屋里歇着,就那么看见……真真是羞死人,也气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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