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这边,林二管家果然请来了一位积年的老农,这老农自己发现了冬日种菜的法子,不少富人争相买他的菜。
林二管家花重金请了过来,到底在林府盖下了暖棚,里边种菜种果树都是适宜的。
老农教了林二管家如何用暖棚种菜,只是千叮咛万嘱咐不能外传,只能自用,不然耽误了他挣钱。
林二管家自然是一一应下。
正好这些日子无事,黛玉便向冯先生和贾母处告了假,要去金陵看望林如海。
随即黛玉和孙悟空二人女扮男装去了南京一趟,全程骑马,果真去看了林如海。
两人到了金陵,见到林如海,他身边跟着的人,除了几个是林家用惯了的老仆,其他几乎都是当今派来保护他的人,皆住在官府后院。
黛玉细看一番,发现林如海不仅没有因政事繁忙而憔悴,居然还有些春风得意,不由出言询问。
林如海抚须而笑道:“我对江南一带本就熟悉,身后又有皇上支持,如今为父在这金陵已经站稳了脚跟。
不说我的朋友,单说朝中又多了冯期的同年和冯渊为助力,帮我说话,更是诸事顺遂,如鱼得水。”
黛玉面露喜色道:“见父亲这般意气风发,女儿也可安心了。
只是不知父亲在这官务之中,可还劳累?”
林如海笑道:“虽有繁忙之时,然为父自得其乐,如今所为之事,皆是为朝廷效力,为百姓谋福,怎会觉得辛苦?”
陪了林如海几日,帮着他做了些事,两人没住多久便返回了。
刚到木石居大门口,雪雁和紫鹃便匆匆过来接二人,说道:“姑娘,你可算回来了。”
进了大门,黛玉脱下斗篷,问道:“可是有事?”
“琏二奶奶过来问了你好几次了,说若是回来,切记带着孙武师去贾府见她,她有事相求。”紫鹃道。
一向要强的凤姐姐居然说出求字,黛玉纳罕,和孙悟空对望一眼,道:“我们一路风尘仆仆,实在不好上门拜访,况且天色已晚,明日再去。”
刚说着,就听王熙凤的陪房来旺儿求见。
雪雁忙道:“这可不是我们说的,琏二奶奶派了人日日在大门口守着,就等着呢。”
黛玉无奈道:“也好,你让他多等一会儿,我和大圣去洗漱换衣裳。”
王熙凤如此着急,恐怕是真有事,二人也顾不得休息,便坐着马车去了贾府。
已经有小厮先来告知王熙凤消息,她竟是早早地带着平儿在大门口迎接。
黛玉细细打量王熙凤,但见其面色尚好,仅略显憔悴,瞧着并不似有重大事端,心下稍安。
“妹妹,你可算是回来了,我盼了你好些日子,今儿个可盼到了。”王熙凤搂着黛玉,亲昵笑道。
言罢,她便携了二人先往贾母院子去请安。
贾母先是询问林如海近况,又对黛玉关怀备至,方让黛玉和孙悟空随着王熙凤回其院子。
王熙凤与平儿殷勤有加,又是奉茶,又是摆了满桌黛玉和孙悟空钟爱的点心。
“凤姐姐,不必如此,府里可是有什么事儿?”黛玉扯住王熙凤,不让她再忙活,轻声问道。
王熙凤遂朝平儿递了个眼色,平儿会意,出门在外守着,以防有人窃听。
黛玉和孙悟空愈发觉得怪异,瞧这主仆二人,怎地如做贼一般?
王熙凤瞧了黛玉和孙悟空一眼,面有难色,道:“此事说起来,委实难堪了些,却又不得不说。”
王熙凤是个爽快人儿,既然已经决定做了,开了口,断没有回头的道理,就继续说了下去。
黛玉与孙悟空刚出发去金陵,大姐儿和贾芃便接连出了痘疹,这可把阖府上下搅得不得安宁。
王熙凤忙得脚不沾地,一面安排人去请大夫,一面又命人在各处焚香祈祷,只盼着两个孩子能平安度过此劫。
贾琏依着规矩搬了出去,王熙凤虽心忧孩子,可对贾琏也有几分挂念,只盼他在外莫要生事。
贾琏却是个管不住自己的,就出去那么几天,就与那多混虫的婆娘多姑娘厮混到了一处。
就算贾琏不能生育,也挡不住他寻花问柳的风流本性。
好容易两个孩子的痘疹下去了,贾琏也回来了。
平儿依着往常去收拾贾琏的行囊,这一收拾,竟发现了一绺头发。
平儿心下一惊,她素知王熙凤的厉害,若是以往,想着贾琏还能有子嗣,她有个盼头,便悄悄瞒下了,也省得府里生些无端的风波。
可如今不同了,贾琏失了生育之能,平儿如今的靠山已经成了王熙凤,这事儿可就不能轻饶了。
平儿拿着那绺头发,匆匆来到王熙凤跟前,悄声道:“奶奶,您瞧这个。”说着,便把头发递了过去。
王熙凤一看,顿时火冒三丈,骂道:“好你个贾琏,竟是这般不要脸,在外头做出这等腌臜事来。”
平儿在旁劝道:“奶奶,您且息怒。二爷做出这等事,着实可恶,可咱们也得从长计议,莫要因一时之气坏了身子。”
王熙凤咬牙切齿道:“平儿,你不知我心里的苦。我在这府里,为他操持家务,事事费心。
他倒好,在外头风流快活,全然不把我放在眼里。”
平儿道:“奶奶,我明白您的委屈。只是如今这事儿,若是闹大了,怕是不好看。”
王熙凤冷笑一声:“哼,不好看?他做出这等事的时候,可曾想过好不好看?
我如今也不想和他大闹,只是这口气,我咽不下去。”
王熙凤思来想去,竟想到了孙悟空,那时他轻而易举地就弄断了贾瑞的胳膊,且看起来天衣无缝。
她把平儿拉到一边,低声道:“平儿,你先将头发放回去。
你我都知林姑娘身边的孙武师是个极厉害的人物,若是能求他帮我个忙,毁了贾琏那孽根,也算是解了我心头之恨。”
平儿瞪大了眼睛,惊道:“奶奶,这……这如何使得?姑且不说日后,就算守活寡了。
万一这事儿……万一被人知晓,可了不得了。”
王熙凤恨道:“顾不得那么多了,守活寡有什么,总比看着他把那脏的臭的女人通通往屋里拉,再染了一身脏病回来的强!
我实在是恨极了贾琏这什么都荤素不忌样子。”
又在平儿耳边耳语,定下计谋,方才派了人守在木石居门口,等待着孙悟空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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