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阁议事厅内,窗外晨曦透过厚重的窗棂洒在桌案上,映得桌上堆积的奏折仿佛蒙上一层金光。几位内阁首辅神色各异地坐在位置上,每个人的眼神中,都藏着各自的盘算与焦虑。
张阁老,内阁首辅,年过花甲,皱纹刻满了额头。
他手中捧着财政报告,目光从厚厚的数字中抬起,扫了一眼在座的众人,随后缓缓说道:“诸位,关于今年的财政预算,各地赋税虽有上涨,但宫廷开支仍旧庞大,国库的收入尚且不足以支持更多的工程和改革。”
这话一出,次辅钱尚书立即接话,嘴角挂着一丝冷笑:“张阁老,您所说的赋税上涨,不过是一些边远地区的微薄收入。南北两京的耗费可不是这些钱能填补的。”
他话锋一转,目光不着痕迹地扫向坐在一旁的司礼监掌印太监林德昌,语气虽温和,实则暗藏锋芒:“更何况,这几年宫廷的内库开支,似乎也增长得有些过快了。林公公,您作为司礼监掌印,可否解答一二?”
林德昌闻言,面色不改,微微一笑,拱手道:“钱大人所言极是。这些年,宫中确实为了协助朝廷改革花费了不少。但皇上仁德,削减了诸多奢靡,内库开支多是用于改善军备与民生,绝非无谓挥霍。”
他说着,语气平缓,却隐隐带着一丝回击:“再者,内库本就不属朝廷财政范围,大人若对此有疑虑,恐怕需要仔细查阅司礼监的职责了。”
张阁老听到这里,目光微微一凝,捋须而笑,插话道:“林公公无需动怒。我们内阁与司礼监,同为皇上分忧解难,只是希望内外配合得当,尽可能做到收支平衡。”
林德昌依旧维持着谦恭的微笑,但眼中藏着一丝冷意:“张阁老教训得是,奴婢也是这意思。”
钱尚书见状,冷笑一声,语气微带嘲讽:“林公公倒是豁达。只是,这财政亏空若继续加大,怕是连皇上也得费神操心吧。况且,皇上最近几日未曾上朝,怕不是被内库之事烦忧得休养去了?”
此言一出,林德昌的笑容微微一滞,但很快恢复如常。
他垂下目光,恭声说道:“皇上日理万机,近日略有休整,也是臣下等该替皇上分忧的时机。钱大人倒不必为此劳神。”
张阁老微微皱眉,挥了挥手,示意两人稍安勿躁。
他低头看了看奏折,又抬头看向众人,语气中多了几分郑重:“诸位,眼下朝廷财政虽有不足,但皇上心系天下,推行改革,许多事情需要时间慢慢消化。咱们这些臣子当尽力解决问题,而非将责任一味推向宫廷内库。”
他说着,目光再一次扫过林德昌,眼神中带着隐隐的警告:“当然,宫中开支若能再缩减一些,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林德昌听着这些话,面色如常,心中却冷笑连连。
“缩减宫中开支?哼,这些内阁大人一个个清高得很,似乎忘了没有内库接济,这些年朝廷怎么度过饥荒和动乱。”他的目光扫过张阁老,目光微闪,“不过,内阁不满也属正常。皇上励精图治,如今三代先帝的烂摊子终于收拾了大半,这些文臣便想着在皇上面前争一争功劳了。”
他目光一转,看向钱尚书,脸上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至于这位钱大人,打着财政不足的幌子,分明是想试探内库的深浅,好为自己的派系争取更多银子。”
张阁老见林德昌并未反驳,也不再继续敲打,而是缓缓起身说道:“各位,无论宫廷开支还是地方赋税,最终都为国为民。眼下国库虽有亏空,但若能通过振兴商业与改革税制,未来必然有所改善。”
他看向林德昌,语重心长地说道:“林公公,皇上虽明,但也需您这样忠心耿耿之人多为他分忧。内库事关重大,还请公公多加斟酌。”
林德昌微微一笑,弯腰行礼:“张阁老所言极是,奴婢明白了。”
张阁老的声音在议事厅内回荡,缓缓收尾,语调平和却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抬眼扫过林德昌,见对方一脸笑意,便停顿了片刻,话锋一转,似漫不经心地问道:
“林公公,依你看,内库是否还有调配余地?朝廷财政吃紧,若能适当挪用内库银两,或许能暂时缓解困局。”
此言一出,原本低头沉思的几位阁臣纷纷抬起头,目光齐齐投向林德昌。
林德昌稳稳站在厅中,微微欠身,脸上挂着恭敬的笑容,语气谦卑:“张阁老所言极是,内库向来是为皇上和宫廷开支所设,奴婢自然义不容辞。不过,内库虽看似宽裕,其实多年来也在为国事分忧。譬如,皇上登基之初便削减奢靡,用这些积蓄来修缮军备,赈济灾民。如今虽略有盈余,但若动用太多,恐怕会让人误以为皇上不顾宫廷体面,为内阁所迫。”
张阁老脸色微微一变,捏着扇柄的手稍稍用力,但转瞬间恢复平静。
他沉吟片刻,开口道:“林公公所虑不无道理。不过,既然是为了朝廷大局,皇上断不会因这些细枝末节而让国事受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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