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洋的夜晚总是伴随着海风的低吟,暗色的天空中,一群白羽信鸽掠过波涛,振翅飞向各处隐秘的港湾与小岛。
它们的羽翼上带着世家大族的承诺,这些承诺如同烈酒一般,让海盗们的血液沸腾。
鸽笼打开,信件展开,烛火映照下的字迹刚劲有力:
“皇上御驾亲征,吕宋为大夏不可失之地。若诸位能配合行动,击溃西洋联军,我等必于朝堂上为诸位请功,求官身、建功勋,子孙衣冠荣耀。”
信中还特意提到大夏百年未有的先例——沐家。
“你们可曾听说过安南沐家?”传信的管事微微一笑,环顾四周的私掠头领。他的目光掠过那些满脸风霜的海盗,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笃定。
“沐家何许人也?”一个壮汉头领咧嘴大笑,“不过是皇帝脚下的一条狗吧?”
管事不慌不忙,继续说道:“沐家当初不过是大夏南疆的一个小军户,为皇上效命剿灭安南叛军,一战功成后被封为安南大都护,世袭统领南疆数十年。”
“世袭?”另一个头领皱眉,显然有些不信,“大夏有几家世袭的异姓将门?你可莫要诓我们。”
“确实稀罕。”管事点头,语气中带着些许感慨,“可沐家做到了。他们不仅守住了边疆,还受封爵位,成为真正的边疆之柱。这位皇帝,赏罚分明,只要有功便不吝官身。更何况,你们与那些贼寇不同,你们是大夏的义士,是为国家效命的!”
一时间,议事厅中响起了低声的议论。
对于这些私掠海盗来说,他们的生活从来充满着漂泊与不安。
尽管劫掠带来了无数财富,但他们深知,这种生活无法传承,更无法成为子孙的基业。大夏的文化深深刻印在每个人的骨血中,他们渴望的不仅是金银珠宝,更是一个能让家族荣耀永存的“正名”。
“功名、官身、家族的根基……”这些念头开始在头领们的脑海中盘旋。
“大夏百年,的确少有异姓将门能长久镇守边疆。”一个沉稳的头领缓缓开口,他的目光如鹰般锐利,“但这位皇上,却是真正的圣君。他打破了多少规矩?安南沐家、吕宋的巡海船队,甚至世家与朝廷的微妙关系,都是他一手重塑的。”
“他不会让我们白白出力。”另一个头领接过话头,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若真能拿下吕宋,我们的家族,不仅能在南洋立足,还能跻身真正的世家大族。”
议事厅中,众人的情绪被点燃。
“好!就让世家大族看看,咱们这些漂泊者,也能在皇上面前建功立业!”一位年长的头领大笑着拍案,“传令下去,集结所有船队!这次不光是咱们的海盗兄弟,还有世家的私兵一起出动。拿下吕宋,为祖宗挣个名声,为子孙求个官身!”
信使带来的另一句话,更像是火上浇油:
“皇上只看结果,不问过程。”
这让所有人都清楚,这次行动只要成功,过程中的灰色手段无人过问。
南洋某处,一个无名的小岛,夜晚的海风卷着咸腥的味道,在海盗的营地里回荡。
岸边停泊的战船上挂着一面骷髅旗,几名海盗正将战利品从一艘西洋商船上搬下来。
珠宝、火枪、丝绸,还有捆绑着的西洋俘虏,皆是他们这一趟的收获。
带头的海盗头领张起蛟,正坐在一块礁石上喝酒,身旁的火光映照着他的脸庞。
他的眼中透着一种狂放的冷漠,仿佛这些财富不过是他生涯中的寻常一幕。
就在这时,一只信鸽从远处的天空掠来,径直落在他的肩头。
张起蛟顺手解下鸽腿上的信筒,展开信纸。他的目光从信上扫过,脸上的神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他用力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看错信中的内容。
“吕宋。”
他低声念出这个地名。
信中提到了皇帝御驾亲征,提到了私掠者与世家联手的机会,提到了战功、荣耀和一个让家族永享太平的“正名”。更重要的是,这次的战斗是为大夏,是为宗族——是为他们最在意的东西。
张起蛟沉默片刻,然后猛地站起身来。
他抬头看向不远处那艘西洋商船,火光映照下的骷髅旗显得分外刺目。
“撤旗!”张起蛟大吼一声,“换上大夏的旗帜!”
他的手下们愣了一下,但没人敢多问。
几名船员立刻爬上桅杆,将骷髅旗解下,换上一面崭新的旗帜。
“带上俘虏。”张起蛟指着那些捆绑的西洋人,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把他们的头割下来,给咱们的妈祖娘娘献祭。让她老人家保佑咱们顺风顺水,拿下吕宋,为皇上效命!”
手下们顿时欢呼起来。
他们高举手中的刀,毫不犹豫地将西洋人的头颅割下。
一颗颗血淋淋的头颅被整齐地装入木箱中,这是他们对信仰最直接的敬献。
张起蛟看着这一切,心中却有一丝前所未有的澎湃。
他虽是个海盗,但骨子里仍是一个南洋的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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