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在八方财米铺门前。
江宴感染瘟疫后,他自是不愿意亲自来拿药的。
这几日都是小厮前来排队拿药,可百姓众多,队伍一排就是几个时辰,药就不能按时吃上,他就不乐意了。
自己可是身居高官要职,又是左丞府的公子哥。
身份显耀,那药自然得按时吃,还不能排队。
这不今日精气神好点,爬榻而起来到八方财。
还约上了他那些狐朋狗友的纨绔子弟。
众人来到铺前,眼看又是队如长龙般的,根本看不见尾。
江宴直接插队在最前方,百姓谁人不识这胳膊肘外拐到自家对立面的右丞相府的人。
惹不起只能忍着,让他们四五个人插队。
人群中也有胆大不怕事的,直接吼起来:“不理论身份,都必须自觉排队,你们后面去!”
江宴也是个混不吝的主儿,被身穿粗布麻衣的男子当着全城百姓的面这么一吼,脸瞬间黑了好几度。
目光森然地看向说话的男子,又意有所指地将目光递给同行的狐朋狗友。
狐朋狗友会意,立马朝着说话的男子气势汹汹而去,对着男子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那男子也就嘴上说说,哪敢还手。
很快便被打得头破血流,只能不停地求饶。
影本就一直看不惯江晏的行事作风,此刻见他如此嚣张跋扈,欺负百姓,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就冒了起来。
上前呵住几人,大声道:“住手!别打了!!都给我后面排队去。”
江宴轻蔑地看着影,有恃无恐地说:“你们去给我把那桌上的药,还有铺子里的药,全部给我带回府!”
影见此情形,忍无可忍,立刻上前阻拦。
与此同时,那些维持秩序的士兵也纷纷围了过来,将江晏等人团团围住。
江晏却毫无惧意,反而挑衅地抽出一把腰间的利刃。
对着影叫嚣道:“你一个涂山暻身边的狗、也敢对本大人动手,活的不耐烦了!!”
话落,他便挥舞着利刃朝着影狠狠地扎去。
影身形矫健,侧身一闪,轻松躲过这一击。
江晏由于用力过猛,扑了个空,直接摔倒在地,好巧不巧地脸着地在一小儿刚刚撒下的黄色尿液上。
周围的百姓见此情形,顿时哄堂大笑起来。
那笑声在江晏听来,犹如一根根尖锐的刺,狠狠地扎在他的心上,让他觉得自己仿佛成了众人眼中的跳梁小丑。
心中的怒火瞬间燃烧到了极点,他只觉一股要烧毁一切的冲动在心底涌起。
侍卫们见状,立刻上前搀扶着他起身。
江晏刚一站稳,便又红着眼朝着影疯狂地扎去。
但他心中也清楚自己绝非影的对手,几轮攻击下来,不仅没有伤到影分毫,自己还累得气喘吁吁。
气急败坏之下,他大声呼喊手下:“你们给上、断他胳膊,断他腿,留一条狗命在就成。”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几十名侍卫,个个手持利刃,朝着影疯狂地攻击而去。
士兵们看到自己的副将被围攻,心中皆是义愤填膺。
影身手不凡,以一打十不在话下,可他们也是心中藏着怒火,想要发泄。
于是,士兵纷纷呐喊着冲了上去,与那些侍卫混战在一起。
场面顿时混乱不堪,江宴的狐朋狗友也是没有闲着,趁着影被缠着的功夫,上前强行抢药。
百姓一看,跟着急了,生怕药被抢没了自己的药。
原本井然有序的长龙瞬间乱了套,一窝蜂地冲上前,加入了抢药的行列。
南蛮大军撤回后,再无异动,虚便从玉国撤回京城,一路马不停蹄,刚踏入京城城门,便直奔那八方财之地而去。
却不曾想,竟凑巧碰上如此混乱不堪的场面。
影被众人团团围攻,局势岌岌可危。虚见状,顿时怒火中烧。
但又不能骑马冲向人群,怕伤及无辜百姓。
于是,动作利索地下马,如一阵疾风般冲向影所在的地方。
此时,人群好似一锅沸腾的乱粥,你推我搡,叫骂声、呼喊声交织在一起。
混乱的局面已然失控,竟发生了惨不忍睹的踩踏。
影看到虚如从天而降般出现,又看了一眼此刻无法控制的场面,深知已经无法镇守平息,再这样下去,必定会出现人命伤亡。
而江宴的那些侍卫,一个个如同恶狼一般,丝毫没有停手的迹象,下手愈发狠辣。
影心中焦急,一边奋力应对着不断攻来的侍卫,一边冲着虚大声喊:“你在这里,我去找将军!”
话语刚落,影身形一闪,踩在江晏的肩头、脑袋上,借力抽身离开。
江晏只觉头顶和肩膀一阵剧痛,刚伸出手中的刀在空气中乱砍着,却见影已几个起落,落在马背上。
快马加鞭,朝着丞相府内疾驰而去。
江晏望着影离去的方向,气得暴跳如雷,肩膀上和头发上那个清晰的雪水加泥的脚印显得格外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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