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七这边小日子过得滋润,心情很不错。尤其是卖春茶的钱到账,心里简直乐开了花。在洛阳建图书馆的钱也有了,就有事没事地往晋王府去催促着办。晋王这些天忙科举考试都累坏了,还想拖上一些日子。被杨七催的没法子,就进宫禀告了帝后。晋王比晋王妃说的详细多了,帝后听了都直点头。
皇帝说:“杨七说得对,那些官员呢,一个个的都是为钱为名,真心为朝廷做事的,太少了。让他们干点啥,一张口先要钱,然后过一手贪一层,底下人到手的钱少,就糊弄。你看看那些人修的河堤,盖的行宫,都是豆腐渣子,要是一查能把人气死。”
皇后也说:“还有一点,这科举制度要实行开,确实要在各地建一些考场。要是都让朝廷拨款,有些吃力。今年,都是借府衙的地方,或当地的书院当场地呢。当然,借图书馆的场地也可以嘛。”
皇帝哼了一声:“杨七建图书馆,未必是想着朝廷与百姓。不过是,借这个由头,想她的经商大计罢了。”
皇后一笑:“杨七是个小姑娘,充其量是个臣女。又不是陛下的文臣武将,还非得要一心为国为民呢。她想发财也好,想出名也罢,做的事终究是没有妨碍陛下的江山社稷,对文化的传播也有些益处不是。”
皇帝沉着脸,对晋王道:“行,看在你母子的脸上,这件事朕准了。你去操办吧,先说好,朝廷可不会出一分钱。”
晋王行了个礼,笑道:“父皇,杨七他们不差钱,这不是冲儿臣要洛阳的地皮来了。只要父皇批准,儿臣就写函,让洛阳令给杨七找合适的地皮。宇文础也得调到洛阳去,儿臣与杨七可不懂营建之术啊。”
皇帝想了一下道:“别说,宇文础这人办这事还挺合适。他的营建才能,不在其弟之下。就是为人愚孝,还不会搞同僚之间的关系。做朝臣真是鸡肋之辈,食之无肉,弃之有味。”
晋王笑了:“儿臣谢父皇恩准。我回去就让户部下调令。父皇不知道,儿臣这几日忙着科举考试,累够呛。杨七还总来儿臣府上催促,不过,她每次来都送儿臣一些茶叶,儿臣府上的茶叶,一年也喝不完。”
皇帝一听就问皇后:“听到没,合着,杨七用的着人的时候就送这送那,用不着人的时候,人影也瞧不见。怎么没见她给咱们送茶叶呢?”
皇后笑道:“杨七的东西,从不白送。送了东西,后面就有事要提请了。我巴不得她不来送礼呢,省得还要给她办事。”
皇帝忽然问:“御史台参杨梧,无端赶妻出府,不仁不义,家事糊涂。又参兰陵萧家长房萧祥纵容恶女,欺负家姑。这就算了,还说,希望陛下一定不要包庇本家,纵容世族,让那些人仗势欺人,罔顾人伦。你们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晋王眼珠子一转,回道:“回父皇,儿臣忙科举考试呢,不知道这些内宅之事。”
皇后叹口气:“那杨尚书和兰陵萧氏长房太不像话了,养出来的孩子都是什么玩意。不说杨尚书家那两个混帐,一贯是不懂四六。就萧祥那个小女儿萧美美,也是不要脸皮的。跟杨梧家的儿子订了亲,两人婚前就鬼混在一起,珠胎暗结了。偏偏成亲那日碰到有雨,滑了一跤,流产了。去赴宴的很多人都看出来了。结果,萧家不为以耻,反而闹上门去,说杨尚书那个续弦陈氏克她女儿。杨尚书就信了,把怀着身孕的夫人赶出家门。杨七心痛生母,跟杨尚书家大闹了一场。不知道用什么手段压住了杨家,搬了不少财物,现在那陈氏住到永兴坊杨蒿家去了。我嫌这事不好听,怕说了烦扰陛下,就没有提。”
皇帝一听,心里很不高兴:“天下还有这样的事,那陈氏是犯了什么事?怀有身孕的正经夫人,凭什么就被赶出门了?难道就因为杨梧是宗室成员,萧家是名门大族,那陈氏娘家却只是农家?所以这真是仗势欺人,杨家还仗的是朕的脸面呢。怪不得,陈御史直跳脚,一个劲骂名门大族,仗势欺人,不要脸面。可着,把朕也绕进去了。”
皇后听了就劝皇帝息怒。皇帝越想越气,那陈御史就差指着他的鼻子,说他庇护本家杨尚书了。皇帝下了决断:“哼,杨梧降为工部侍郎,以观后效。工部侍郎降为工部员外郎。宇文础调往都水郡,任都河南郡都水使者,负责营建洛阳图书馆。”
皇帝想了一会儿:“那萧祥,在琅邪郡当郡守呢吧?在都城,面对弘农杨氏家的继夫人,因为人家是农户出身,都敢如此欺侮。在地方上,还不更得仗势欺人,鱼肉百姓。就冲他们养出这样无德的女儿,也不能好好教化百姓。萧祥,革去郡守职位,回兰陵老家,闭门思过。把自己家的女儿教育好了,再说教化别人吧!”
皇后看了晋王一眼:那意思,萧祥,可是你媳妇的本家大哥。没想到你父皇处置地这么重。你要不要求个情?
晋王摇摇头:没看到吗?父皇正在气头上。官丢了,以后有机会再提就是了。要是惹了父皇厌恶,以为儿臣跟那些人沆瀣一气,对儿子以后的前程有碍。现在,御史台盯着,要给个交待。杨七也盯着,不知道有什么后招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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