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杨、尉迟三人在一起互换情报,分析新政策。说得差不多时,李圭沉吟一下:“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我是想不明白了,要不您俩位听一听,给再下解个惑。”
杨七与尉迟殿臣对望一眼,杨七率先开口:“李大人痛快点,有什么事还能让您那聪明的脑子都转不过圈来的。”
李圭缓缓道:“朝廷要重开古汉时的丝绸之路了,在丝路两边的重要节点处共陈兵三十万。军资不足,朝廷向我李家借钱五十万贯,许诺我李家商队十年之内纵横丝路,无须再交过路费用。”
杨七一听,惊得从坐床上起身,光脚站在地上,嘴都合不拢了。
尉迟殿臣也眉头紧锁,朝廷这是又要闹哪样啊。丝路漫长,的确需要这么多人才能守得住。可是三十万军队,人吃马喂的,每年要消耗不少钱粮,就为了保持商路畅通,这成本也太高了吧。
杨七叹口气:“之前,我手下的情报网传过来一则消息,我还没当回事,没想到是真的。咱们萧后手腕高,后宫美女如云,可武帝膝下除了嫡出的三子两女,只有五六个孩子出生,如今未成年呢,还都很弱势,总体上子嗣不丰。前太子过世了不算,现今的太子殿下是个温和平庸的,什么都听父皇母后的,自己没啥主意。就是那位赵王杨烁,可不是个安分的。他呀,光嫌自己俸禄低,名下财产少,早有心要动燕兴邸的生意呢。有确切消息说,他联手骄阳公主、淮扬候、萧尚书,成立了维燕商行,要做外贸生意。”
尉迟殿臣是武将,让他用兵没问题,当政也有些手腕。这些年从南海那边走外贸,说商道也略懂。只是没有杨七的思维跳跃快,一下子没明白:“就算赵王他们要做外贸生意,与丝路陈兵有什么关系?”
李圭脑子也快,听杨七一说,心里就明白七八分:“陛下是同意赵王与大公主经商了。陛下喜欢征战,与西域那些国家并不友好。赵王是陛下的嫡子,骄阳公主夫妻也是得宠的。他们要走外贸,有两条路,一条是通过丝绸之路走西域诸国,一条是用漕运送到余杭,从沪上出海。不过,沪上出海风险大,要有大船队,费用更大,不如走丝路方便。陛下估计是想为儿女保驾护航,所以陈兵三十万。”
杨七点点头:“我猜可能是这样,也许陛下还有更深一层的想法。帝王之心,太难测了。看来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六哥的燕兴邸也该撤了。”
尉迟殿臣问:“六弟不想当官,也不爱打仗,就喜欢经商。要是把燕兴邸撤了,他干什么去呢?”
杨七一笑:“我觉得这倒不是什么坏事,燕兴邸的生意虽好,主要是大伯父招来那帮人厉害。弟兄们辛辛苦苦的干一年,八成的利润都要给国库和皇帝。六哥只得一成,各地的军方共分一成,军方早已不满,都是看在大伯父的面子上,勉强往前走罢了。现在是个好机会,就让六哥称病,辞了燕兴邸的事儿。暗地里,把大伯父招来的心腹成员都带到我的不舍商队来,我正愁人手不足呢。六哥就给我的商队当总管,照样跟军方合作共赢,我分给他两成。”
李圭笑:“清怡县主就是心眼多。你那不舍商行货物吞吐量大着呢,里面有我李家一成股份,再给我表弟两成,你独得七成?”
杨七把脸色一沉:“自来忠诚留不住,唯有套路得人心。大伯父过世后,我们家的关系不如以前硬。我把不舍商行的股份分成十股,一股给李大人,需要李家的商业支持。一股利分给各地府兵总管,要跟军方把关系搞好。一股用于我在各地的情报站,随时掌握商情与政策变动。一股给各地的慈善馆,积些德,挑选些人才。一股用于资助各地书院和贫困书生,说不得今日的穷书生,明日的宰相大人呢。”
李圭叹口气:“是啊,清怡县主好见识。自从姑父过世,李家也有些惶恐。不过,李家识时务,大哥把江南运河献给朝廷,李家得了嘉奖,大哥也做了官。三叔还把江都的一处庄园孝敬了太师,宁得罪君子,不惹小人。好在我在南粤发展的还好,几家亲戚也是平稳慢升的趋势。”
杨七道:“李大人是聪明人,商道也是懂行的。与皇家交易,做事不能太痛快。朝廷要钱,你给钱太痛快,他还以为你早有准备。或者是,你家钱多,要这点不能伤筋动骨。只怕有了第一次,后面还会有无数次。”李圭点点头。
尉迟殿臣问:“七妹,你种的那棉花、辣椒,现在是个什么情形?”
杨七得意地一笑:“以前我自己都没发现,我还挺有农业上面的天分的。那棉花种植相当不错,不光是我在西部那些庄园种植了,二姐夫他们家在西北的庄园全种上了。那东西太有用了,一是能保暖,剥了籽,直接絮成棉被就很好。二是能纺纱织布,棉布比麻布细腻,穿着更透气舒服。又比丝绸结实耐磨,吸水功能也强不少,关键比丝绸便宜,还不违制。我在二姐夫那边建了纺线厂、织布厂,织出的布可好了。棉花籽处理好了,还能榨油吃,榨完油的籽渣都能肥地。棉花枝子能烧火做饭,还能种菌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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