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一先生的过去是什么样的呢?”
星寿郎问道。
“你指的是……”
“啊——虽然您之前说过,自己不过是日日锻炼才拥有的剑术才能,但是除此之外……仔细一想其实我完全不了解您呢!每次见面也是杀掉恶鬼之后,来到总部修养才短暂的见过几面——明明是可以放心交付后背的同伴,真说起来却连对方的过去都不清楚,这种事情……倒是可以趁这个机会好好聊一聊!”
“……”
“要不我先说说我的过去吧!我家里的祖先一直效忠于主公,正好每一代的长男都是很有正义感的男子汉,所以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杀掉恶鬼,除去鬼之始祖——这样的目标,就像是家训一样的流传下来;
等到了我这一代,父亲和我说起这些的时候,他很体谅人地给过我选择——是成为普通人还是成为手握日轮刀的剑士?
我毫不犹豫就选择了日轮刀,走上了猎鬼人的道路。
家里长大的弟弟也对鬼杀队的生活抱有憧憬——但他是个心地善良、笨手笨脚的好孩子,我不会让他走上这条路的,只希望他可以普通地度过一生!”
说到家里的情况,星寿郎脸上露出真诚的属于兄长的关怀。
缘一因为他流露出的感情而出神,不自觉地问出声:“你很疼爱你的弟弟吧?”
想起家人,炎柱立刻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没办法!那家伙又可爱又懂事,我回去的时候就会大声喊‘欢迎哥哥回家’,我不在家的时候也多亏了他照顾病重的母亲,父亲是个暴躁的男子汉,我又粗心大意……如果没有弟弟,我们家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呢……”
大概对总是聊自己家里的事情感到害羞,星寿郎说到这里就止住话头,故作不在意地询问道:“我记得,缘一先生也有一位兄长,您应该明白拥有一位兄弟的感受吧……”
“……”
缘一沉默了一会儿,他看着院子里四方的天空,似乎仔细回想了一番,才给出回答:“我的兄长,是一位如明月般凛然高洁的人。”
炎柱就顺势发出惊叹的气音:“啊……听起来是很厉害的人呢!”
可他们分明都未曾见面。
“……”
缘一又沉默了许久。
炎柱没有贸然出声打扰他。
缘一在鬼杀队是十分特别的存在,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剑士,武道技法出神入化,是所有人的老师。
“请不要让缘一……因为斑纹折寿的事情而难过……”
这是今日主公私下里对炎柱的托付,所以才有炎柱找来发起这一番主动的谈话。
结果话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糟糕,按照现在的进展,可以完成主公的托付吗?
炼狱星寿郎心中越想越没底。
——说不定没问题的。
他暗暗给自己打气。
毕竟,以他的人生经验来说,如果心中不畅快,就去找人喝酒,说话,说许多许多话,发发酒疯,暴睡一天——只要这样一来,原本多么低落的心情都可以被拯救。
这个疗法并非仅对他有效,他询问过家中的父亲与弟弟,大家都是这样。
所以,一定没问题的!
后面还有十一瓶清酒温着,随时可以喊侍女端上来,他今天即使不睡觉,也要把缘一先生灌倒,要让他把自己的前半生都畅畅快快倾诉出来才行!
缘一在一片星光之中低下了头,看着自己手中杯盏的清酒轻轻摇晃。
他很久没有回忆自己的过去了。
久到不愿意去细数有多少日月。
但现在有人坐在他身边,摆出倾听的架势……
——似乎也不错?
他慢慢吞吞地这样想着,就鼓起勇气撬开脑袋里上锁的记忆,模模糊糊掏出里面的拼图,开始拼凑起来:
“我的母亲是非常虔诚的人,她希望这世上再无纷争,每天不断祈祷;她祈求太阳的神明温暖的照耀我失聪的双耳,甚至制作了耳环状的护身符——因我没有开口说话,她为我操心不少,我对此一直很抱歉;
我的兄长也是个温柔的人,一直很关心记挂我,因为不顾父亲的严令来找我玩而挨打的第二天,他做了笛子送我,说如果需要帮助就吹响它,哥哥马上赶来帮你,所以什么都不用担心——他用青紫肿胀的脸颊笑着说。
因为我是个不祥之人,所以母亲因病过世后我立刻就想离开家——母亲大人离开了,所以,你也要抛下我吗——兄长说着这样的话,压抑着悲伤将我留下来,说他不想要孤独一人。
我们的父亲是笃信才能的武士,因我的剑术才能比兄长稍好,他就将兄长送往寺庙,预备让他脱离俗世出家,兄长毫无办法地在一个薄雾的早上离开了家。
我对发生的一切都感到愧疚,所以经常和兄长写信,一次又一次的写信,可是一封回信也没有——兄长是有理由憎恨我的,我一直明白。
后来有一天,父亲以锻炼继承人的理由带我上山,杀掉了一个盗贼,我因初次杀人心神震动,慌乱之间不知所措,再次清醒才发现自己已经来到寺庙向兄长哭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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