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离也不知道为何,关于夏寒的事在他心里已经快速形成了一个伤疤,再说一遍无异于将伤口结的痂再次撕裂开,将里面的血肉袒露在阳光之下,可他还是说了,并且说完之后,却并没有感觉如何痛楚,反而轻松了不少。
小楼认认真真地听完风离的所有故事,从中从未插过话,等听完之后,才说道:“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实在匪夷所思,你爱上了一个仙子,仙子却爱着一个将军……其中谁也不能说谁错了,错的只能是老天爷吧!”
风离道:“我现在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夏寒,她被抓人走了,生死不明,我实在担心她的安危。”
小楼笑道:“像你这般痴情的人我只在戏文里听过,地府几乎每天都有唱戏的死掉被带过来,人间的戏曲我都听腻了,听来听去都不及你的精彩。”
风离苦笑道:“你怎么好意思在我的伤口上撒盐?”
小楼解开了风离身上的枷锁,忽然一本正经起来:“说真的,你如果想着去救你的夏寒仙子,那么只能委屈一下你了。”
“什么?”
小楼一把抓起旁边的喜服,甩给风离,说道:“穿上它,明日和我成亲。”
第二日,酆都王看到了自己想看到的画面——风离穿上喜服,精神抖擞地站在牢门口,站在他的面前。
酆都王一脚将身边的狱卒小鬼踹到了牢门口,叫骂道:“一点眼力见没有,还不快给驸马爷开门?”
风离挺胸阔步地走出牢门,到了酆都王面前一把跪下,口里说道:“岳父大人在上,请受小婿一拜!”
他扎扎实实地磕了个响头,把地上的泥都砸了个浅坑。
“贤婿快起,贤婿快起,来来来,快把公主喊过来,去大殿里拜堂去!”酆都王开开心心地张罗着,心里却想:“这小子还算识时务,不过骨头也忒软了,真给凌渊丢人。”
一根喜绸两头牵,红花绑在正中间,风离望着那头的小楼,心绪繁杂,他不知道这样做是不是应该,会不会对她太过残忍?
“愣着干什么,快牵着我往前走。”小楼含羞带臊地催促道。
“一拜天地……”白无常高声喊道,他说自己是风离的小公主的媒人,劳苦功高,竟然连傧相的活儿也抢了过来,不过他一开口便引得哄堂大笑。
黑无常骂道:“死白鬼,你他娘的老子说了多少遍,说话把舌头缩进去再说,今日是什么日子,误了好时辰,看酆都王爷不扒了你的皮!”
“是是是,重来……重来,一拜天……”
白无常“地”字还没有说出口,酆都王便开口阻止道:“等等!”
众人鸦雀无声,齐刷刷地看着酆都王。
“贤婿,你的手往本王的左边两寸,这红花应该在正中间才对,你那边的红绸子比小楼儿的长……”
风离知道那是酆都王的心理疾病又犯了,他只能乖乖听话,将手朝着右边移了两寸。
“好像又短了……风离你……”
小楼气道:“父王,您还有完没完?”
“好好好,白无常,你继续。”酆都王妥协。
白无常清了清嗓子,喊道:“一拜天……”
“等等!”
又是酆都王出声阻止了。
“父王!”小楼气得几乎就要将盖头掀了。
酆都王正色道:“本王爱女娶夫,关天什么事,作甚要拜它?拜地就好了,白无常,你重新说。”
“娶夫?”风离打心里将酆都王骂了百八十遍。
白无常再一次说道:“一拜大地。”他说完之后看了看酆都王,见他没阻止,顿时松了口气。
风离和小楼朝着殿外的方向弯躬深拜。
“二拜高堂。”
高堂之上只坐着酆都王一人,风离不清楚为何没有小楼的母亲,他昨晚也没有细问,不过高堂之上除了酆都王之外,旁边还摆了一张椅子,椅子上正靠着一把白色的长剑,风离瞧着那剑和龙吟剑十分相似,正要询问,酆都王道:“风离贤婿是凌渊将军的高徒,大喜之日,大将军未能到场实在遗憾,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对于风离贤婿来说,凌渊将军便如父亲一般,今日本王以剑示意,就如同大将军亲临。”
说实在话,风离自知从未受过凌渊将军半日教诲,他二人也无师徒之名,但传剑却是事实,勉强也能称作师父吧!
风离心里莫名地一阵感动,他曾经无数遍幻想过自己成婚之日的场景,堂上坐着三叔公,周围围着一大堆仙竹坞的乡亲们……他和心中挚爱三拜之后成就修成正果……如今堂上坐着酆都冥王,手里牵着冥界公主,边上围着一大群大鬼小鬼,也是热热闹闹的……其实也差不多……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哇哇呜呜啊啊啊!”伴随着大鬼小鬼起哄的声音,风离和小楼被乌泱泱一群鬼送进了洞房。
婚房之内不再是火萤缠绕,光线并不是很充足,唯一发亮的就只是摆在桌子上的那一对大喜烛,小楼凤冠霞帔,盖着大红盖头坐在床沿,双手互握,显得有些紧张,而更紧张的却是风离,加上这次他本已经经历过三次大婚,可唯有这次是扎扎实实地拜了堂的,在世俗礼教之下,拜了堂的就已经有了夫妻之名,至于夫妻之实已然是默认的了,再怎么说,小楼已经是他的名正言顺的妻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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