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敖钦一说,敖顺已信了八九分,他环顾四人将目光落到了东海梨花枪敖瞬的身上:“瞬儿,后辈子侄当中属你性子爽利,我对你总是高看一眼,不仅仅是你我名字叫的一样,而是你为人刚正不阿,是非分明,与我甚是对脾气,如今你这几个爷爷被猪油蒙了心,要与那魔族同流合污,你作何想?”
敖瞬道:“正是因为我与三叔脾气秉性无二,父王他也不曾将魔族的事情告知与我,小侄也是不久之前才知晓,小侄认为……父王他做得对!”
敖顺道:“你怎么也?”
敖瞬道:“三叔可知,父王他收留魔族为的是什么?”
北海龙王不答。
“为了攻天。天帝刚愎自用,道貌岸然,惯以雷霆手段铲除异己,对龙族更是欺凌打压,想我龙族战功赫赫,忠心耿耿,到头来却落得个‘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下场,达横作乱,天庭可曾派下一兵一卒?父王病危,天庭派了个庸医走了个过场,我等上天求药,求来的又是什么?
第二次神魔大战,父王旧病复发,无法带兵出征,天帝以“消极怠战”的罪名一声令下,整个龙族不仅没了蟠桃仙丹的供给,连施云布雨的本职也丢了去,你去凡间走上一走,哪里还有民众信奉龙族,哪个龙王庙不是蛛网遍结,尘封数寸?若是有了人间香火供奉,延年续命,父王又岂会早逝?”
敖顺听罢,十分火气已消了七八分,叫骂道:“那个王八蛋。”
敖瞬应道:“何止龙族,冥界又如何,天庭为避免冥界做大,借着各种由头将其削弱,冥界人才青黄不接,这才导致人界妖鬼横行,众生苦不堪言,若非如此,哪里会出现什么小冥界?天帝倒行逆施,天条之严苛已经违背了天道,这样的天庭,我龙族何必要保他们,不如大旗一挥,推翻了它,创造出一个能造福六界的新天庭!”
“嗤”得一声响,北海龙王敖顺手中的朴刀顿时化作乌有,他好似丢了魂一般,自言自语道:“我说不过你们,说不过你们,或许大哥是对的,你们也是对的,但要我敖顺和魔族人同流合污……我做不到,做不到……我要好好想想,好好想想……这样做到底是兵行险着还是与虎谋皮……要好好想想,好好想想……”边说边往门外走。
风离心道:“三爷爷一向性如烈火,做事全凭个人喜好,任性而为,现下却反复说要好好想想,可见他一时半会难以接受。”
敖钦叫住他:“老三……”
敖顺摆摆手,说道:“你们要去做什么就去做吧,我不会阻止,但北海不会帮忙,除非族长亲自下令……”
风离见敖顺离开,说道:“既然三爷爷一时无法接受,我们也不好勉强。”
天庭原本就冷清,天黑了便更加寂静作为一个被囚禁的人质在天黑后的天庭更是难以描述的寂寞。
小楼把玩着手中的灵犀鸢,空荡荡的宫殿里这是除了她以外唯一能动的东西,就算加上宫门外的那七个护龙卫,这木头做的鸟也仍是唯一能动的东西——除了换班,小楼就没见过那些护龙卫动过,任由日头晒,任由冷风吹,像一排活死人。
就这般如木头似的活着,就算活个“天地同寿”又有什么意思?
月光透过窗户洒入殿内,小楼痴痴地望着这个比人间看起来大了许多的月亮,心中泛起波澜,这是她知道自己身世以来离母亲最近的一次,她好想好想去一趟广寒宫,看一下那个六界之中最美的女人,也想亲口问她一句,抛夫弃女换来的不死长生是否真的值得?
听殿中送餐的宫娥们说,龙族白走了一趟玄林秘境,无功而返,还丢了个天蓬元帅,天帝十分震怒,小楼料想自己一时恐怕很难回到龙宫,如此清冷枯燥的天庭,到底还要待上多久?她不由得想到了父王,那暗无天日的地府也比这富丽堂皇的天庭温暖太多,阎王爷性子暴躁,平日里对天庭早已诸多不满,若是知道爱女被囚,势必要打上天来要人,小楼想到这里,心中不免隐忧:“郎君啊郎君,你千万要瞒着父王,千万千万……”
“喂,你在想什么?”
小楼的面前一黑,一个人影挡住了月光,她抬头看着窗外,一个身着白衣的少年正对着她美目巧笑。
她吃了一惊,问道:“你是谁?”
白衣少年道:“我叫无尘,你呢。”
“小楼。”小楼无心和他交谈,也不想知道他的来历,在天庭之中能有什么人,不是天兵天将就是文臣武官——反正都不是和她一路的人。
“姑娘,你知道天庭的藏剑阁在哪里吗?在下兜兜转转好几圈也没找到。”无尘又问道。
小楼摇摇头,说道:“我不是天庭的人,被关在这儿好几天了,别说什么藏剑阁,我连这个殿门也不曾出去过。”
无尘沉思半晌,忽然开口道:“难不成你是东海龙后?”
小楼黯淡的眼神顿时亮了,问道:“你怎么认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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