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比当众拒绝更让人难堪的。
田馨看到胡蝶脸上千变万化的表情,纵使光环加身,此刻也摆不出什么好脸色,胡蝶捧着自己手上的那朵红绣球当即转身就走。
霍霆在这个时候捏了捏田馨的小手,“怎么还是这么冷?”
男人将自己身上的大衣脱下来,罩在了女孩单薄的肩头上,他轻赞道,“这条礼裙很漂亮。”
田馨则是望着霍霆英挺嚣张又放荡不羁的那张脸,她忍不住伸出手掐了一把,“现在还流行包办婚姻?”
别看面前的小姑娘身板娇小,动起手来还真让男人吃痛,他微皱眉头,将她的小手从他的脸上扯下来。
“活腻了?敢对我动手了?”
话是这么说,但是男人的眉眼里弯着。
田馨根本不理他说了什么,只是再次伸手在他胳膊上轻拧了一把,“胡小姐看起来也挺漂亮的,你要是娶了不会吃亏的。”
“娶不娶胡小姐,我霍霆都不会吃亏。”
霍霆的性子比狂风还硬,骨肉比烈火还刚。
他没有那么多七弯八绕的心思,品不出来田馨微酸的心思。
田馨根本不想理他了,她自己提着裙子往宴会厅里走。
刚刚还在门口被霍霆拒绝的胡蝶,此刻早就调整好面孔,在整个宴会厅中间的主桌上给季国南系着腰间的红绣球。
她温婉大气,不失官家小姐的姿态,大放异彩,“干爹,祝您年年胜今朝。”
季国南五十了,身居京市政界高位,皇城根下,那不是一般的显赫地位,能让霍霆这样的凶悍匪徒由黑变白,从无到有,以商人的身份一脚在道上,一脚在官场。
他也在其中放了不少的水。
“还是家宴好,来的都是自己人,我干女儿在这里,我那个干儿子呢。”
季国南声如洪钟,周围所有的干部齐刷刷将视线落在了霍霆的身上。
田馨看着霍霆将烟掐了入场,他神情悠闲散漫,眉目桀骜,一进去就是全场的焦点,周旋着人情世故。
他端着白玉盏的酒杯,“干爹,我来敬你一杯。”
季国南来了兴致,他敲打着霍霆,“阿霆,当年你从南省来的时候,我可是一眼看中了你,胆识过人,敢做别人不敢做的事,颇有当年我的风姿。”
霍霆的指腹磨着自己手边白玉酒杯的杯口,“干爹,还是多靠你的提携。”
大厅热闹了起来,周围人群的喧嚣将主座的交谈都淹没了过去。
田馨随便找了一个位子坐,霍霆放了个保镖在她身边。
“田小姐,这种场合老大也没办法照顾到你。”
田馨没有应声,只是偶尔会侧过头去找寻了一下霍霆的身影。
中途的时候,田馨被餐桌上的一道生冷海鲜激得有些舌头发麻,她跑到了厕所里捧着水漱口。
就看到胡蝶也从洗手间出来,她可能也是小酌了几杯酒,脸上带着潮红,和田馨对视了一眼,挪开视线,打算当做视而不见。
却又在要离开的时候,顿住了脚步,“你叫田馨?”
短短十几分钟,她的资料就已经被官家小姐扒得干净。
“是。”田馨应声。
胡蝶转过身复杂的眼光又在她的身上悬停好一会儿,“你觉得你能跟他多久呢?”
田馨用一次性纸巾擦拭了一下自己湿润的手心,“这应该不是胡小姐该担心的事情。”
胡蝶走到了田馨面前,她的居高临下来自与生俱来的养尊处优,“田小姐,我刚才有观察你,你根本融不进去这样的场合,你看起来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局外人。”
田馨愣然。
胡蝶虚伪柔软的目光幻化成一柄无形的利剑,不露声色刺入骨骼,自上而下,让田馨清醒了一些。
她这些天在这段感情里越陷越深,溺在男人的柔情之中无法自拔。
关上门,霍霆什么样的身份都尽数瓦解。
他只和她耳语厮磨。
她正迈入这样温柔的陷阱里,此刻终是有人一点一点揭开了不纯粹的面具。
胡蝶接着说,“我的干爹,省厅厅长,我的父亲只位低两级,我的母亲副部级干部,我知道阿霆上不了台面的出身,纵然他是匪寇,但我依然很欣赏他,他的不羁与胆识,我有资源有人脉有能力帮他,你呢?田小姐?”
田馨登时张不开嘴。
胡蝶又向她走近了些,“我就问你,如果有一天阿霆真的出了什么事,你能不能再助他东山再起?”
她又冷哼道,“区区一个穷苦大学生,没权没背景,今天的宴会厅里见到的任何一个人都是你攀爬的巅峰了。”
胡蝶笑里藏刀,淡漠无比地走开了。
只留田馨站在原地,不知道呆站了多久。
”田小姐,你也在这里?”
关廷裕熟悉的声音从田馨的身后传来。
田馨转过身看向了关廷裕,她轻声道,“关警官。”
关廷裕觉得这样的局,田馨不该来的,这里不适合她。
官场如战场,刀光剑影,虚与委蛇,不该玷污她的纯真。
“你怎么脸色不好,要不要跟我去甲板上透透气。”
关廷裕走到了田馨的身边,他言词里的关切倒是真真的。
田馨的确需要去透口气,于是跟着关廷裕到了游轮的甲板上,里面被季家包圆了场,都在应酬着,外面的人倒是显得没有那么多。
霍霆的外套被田馨放在里面的凳子上了,她去厕所的时候怕给弄脏了,现在海上吹起来的寒风让她结结实实打了一个喷嚏。
关廷裕赶忙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了田馨的肩头上,“田小姐,是因为什么不开心呢?”
田馨以前只跟学校里那几个刺头打交道,袁瑞雪她们说话小情小爱居多,可胡蝶不一样,她将明晃晃的利益摆在了你的面前。
如同打蛇打七寸,让田馨一时半会儿还回不过神来。
“那你呢?关警官,你怎么出来了呢?”
田馨不想说,于是反问。
关廷裕望着只有月光洒落的黑沉海面,“一群权利之士在里面拥护一个恶贯满盈的匪徒,我实在看不下去。”
田馨竟然听得一乐,她笑眯眯地发问,“关警官,白是真的白,黑又是真的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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