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大雨。
从昨日太极殿中,王守庸掏出个镇国左将军的脑袋,已经过去了十二个时辰。
整整一天的时间,整个京都各大势力暗流涌动。
所有人都知道朝中从此多了个一品大臣。
但这一品,是寻魔使的一品,还是西北镇魔将的一品?
这在许多人眼里,还未盖棺定论。
如果是寻魔使的一品,那便由他去了,整个天启朝内闲职不少,多一个寻魔使好像也能接受。
但如果是西北镇魔将的一品,那便意味着满朝臣子在暗中的所有努力将付诸东流。
这个结果,是所有人都不能接受的。
所以今日,即便京都下了一场许久未见的瓢泼大雨,依旧有许多人冒着雨,敲响了文瑶小院的大门。
咚咚咚!
轻叩门上的铜环。
门被推开,一个沉默寡言的黑衣人出现在了郑御史的面前。
“今日登门没有递上拜帖多有冒昧,还请劳烦通报您家大人一声,就说郑景求见。”
只见这名黑衣人听完,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推开了大门,随后向后方走去。
郑景一头雾水,身旁捧着一个木匣子,手撑一把油纸伞的侍从则眉头微皱。
“大人,这王守庸分明是瞧不起您,往日我们拜访谁,谁不是好言好语,怎么到了他这,连一个侍从都如此傲气?”
郑景冷汗都要下来了,连忙呵斥道:“住口,王守庸也是你能叫的,那是王大人!整个京都才几个一品大臣,岂容你一个小小侍从放肆!”
郑景抹了一把额角,拂去并不存在的虚汗。
这侍从是他亲信,以往跟着他也是作威作福惯了,如今到了人家文瑶小院前,还要如此放肆。
静等了一会儿,郑景便松了一口气。
“走吧,王大人不与你计较,往后不可如此放肆。”
侍从连忙道:“是我不对,属下回去之后自去领罚。”
郑景点点头,迈入文瑶小院大门。
“这便对了,今日上门本就有求于人,需得谨言慎行才是。”
说着,郑御史便绕过了小院内的影壁,正待转入正厅,脚步却忽然停了下来。
他本身就是感玄修行者,虽然不擅战斗,但耳聪目明,只一瞬间,他便听到了正厅内传来的密密麻麻的轻微呼吸声。
心下略感不妙,郑御史连忙加快了脚步,通过连廊,一路到了正厅前。
迈步而入,一双双平静的视线看了过来,其中不乏一些复杂的欲言又止的眼神。
“原来是郑御史,你也来了。”
郑御史沉默了,张目一望,整个正厅内,密密麻麻的都是平时上朝能看见的同僚大臣。
李中丞、钟尚书、毛御史、张寺丞……
几乎有点分量的大臣都在此处,每人身后都站了一名或两名手捧神秘事物的侍从。
搞什么,原来大家都是一样的目的?
“郑御史,此地人太多了,没座位,便只能辛苦你站一站了,谁叫你来得晚些了呢?”
“是啊,我们都是过了寅时便在门外候着了,你怎得,竟然是睡饱了才来?”
“也幸亏如今谁都只能在这候着,否则郑御史真是连口汤都喝不着了,呵呵。”
说好听点是连口汤都喝不到,说难听点就是连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郑御史面无表情,早就习惯自动忽略冷嘲热讽了,伸手一招,便领着身后的侍从来到了厅内。
“既然诸位来得这么早,那为何不见王大人的身影?”
此言一出,厅内众人便变了脸色。
郑御史见状,反击道:“怎么,难不成是你们来得太早,那王大人还没睡饱?”
有人闻言,冷哼一声,道:“你以为谁都与你一样不识轻重,王大人早先便起来了,只是如今,已经被人捷足先登了!”
听到这话,郑御史终于收敛起了心中的些许恼怒,凝重问道:“是谁?”
在场的大臣皆是一品二品,是谁能在他们面前捷足先登?
厅内沉默了片刻,只有噼里啪啦的雨声坠地的声音。
良久后,才有人语气复杂道:“还能是谁,自然是总兵大人。”
……
“总兵大人,闲聊这么久,总该说些有用的了吧。”
王守庸坐在偏厅的主位上,宋半槐坐在一旁,两人手端茶盏,聊得口干舌燥。
“哪里有什么重要事情,老夫今日前来,无非就是替我那几个不识相的偏将小儿道歉而已。”
“嗯,既如此,道歉我收到了,宋大人可以回了。”王守庸干脆利落道。
偏厅的角落内堆满了木箱子,每一个木箱子里不是天材地宝,就是功法秘籍,看起来诚意满满。
但王守庸却知道,堂堂皇朝总兵来拜会自己,绝不是为了道歉如此简单的事情。
“宋大人可能不了解我,我这人不喜拐弯抹角,只习惯与人直来直往,若宋大人真是只有这么一件事好说,那便请回吧。”王守庸淡淡道。
三番五次听到王守庸这么冷淡的语气,即便是宋半槐,此刻的心情也冷淡了下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