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桃花回到药堂,林掌柜已经收拾好行囊和药材。
但药材就两个大背篓,全都是些珍稀药材,林掌柜轻拿轻放,当作眼珠子一般。
“大熊、阿狸,帮林叔背药材!”赵桃花冲院里喊道。
俩个侄儿闻声便跑了过来,径直背起地上装着药材的背篓。
赵熊掂了掂,还行,不是很重,比平日里背的柴火可轻多了。
赵桃花背着吃食,喊道:“爹娘,咱们走吧!”
院里的赵老头闻声站起来,招呼一声‘赶路’,一行人拿好行囊前后走出药堂。
众人一出药堂,见到街道上背着大小包袱流窜的百姓,顿时愣住了。
“这……怎么都跟逃难似的?”
赵虎子嬉皮笑脸道:“都是小姑干的好事,她回来的时候一路喊着叛匪要杀进来了,害得人都赶忙跑回家去了!”
赵桃花撞了下他的肩膀,高抬下巴道:“你懂什么,我这叫干好事!咱们明明知道叛匪要杀进镇子,张扬出去至少能让一些人提前逃出去。”
她幽幽看向街道旁的几个摊贩,摇了摇头:“偏偏有几个不信邪的硬骨头。”
李氏点头,欣慰道:“你们小姑说得没错,能劝走一个便是一个,这世道里死的人已经太多了……”
林掌柜迈步走向街道对面几家摊贩,好言劝道:“你们赶紧回家去吧,叛匪真的要杀进平溪镇了!”
卖汤面的摊主狠狠皱眉,扬起锅勺骂道:“哪里来的疯子,在这里危言耸听,走走走,不要耽误我做生意!”
吃面的客人也笑道:“老丈,你怕是不知,咱们洛河地界的叛匪都被县丞大人荡平了,如今哪来的叛匪作乱啊,若是隔壁青郡还差不多。”
这话一出,摊主和其他客人附和大笑。
林掌柜抖着手指道:“你们怎可奚落……”
“算了,林叔。”赵桃花拉住他,冷声道:“好言难劝要死的鬼,咱们不要为他们耽搁时间了。”
林掌柜咽下口气,转身离开。
身后又传来一阵刺耳的哄堂大笑,指摘着逃跑的人无知且小胆。
赵老太爷摇了摇头,叹息一声:“咱们走吧。”
一行三十多人往洛河县城赶去。
路上,赵桃花撞见在平溪镇卖米酒的小娘子,见她带着两个女儿走得艰难,邀伴同行。
原来妇人姓骆,名磬芳,父亲是平溪镇最大的粮铺东家。
可就是在年初,被一伙百姓冲进家门,抢粮食抢钱财,还绑架了骆老爷,要他交出米仓锁匙。
骆老爷虽交出了米仓锁匙,却仍旧没逃过毒手,被一群激愤的百姓拳打脚踢至死。
全府上下二十八人,包括丫鬟、小厮、管家都没能逃过迫害。
独她和两个女儿被管家偷偷从狗洞送出府。
赵老头闻言唏嘘不已,想当初骆家粮铺是何等的贵气,那铺面极为宽敞,又有万贯家财,没想到如今只剩下孤儿寡母三人。
赵桃花十分佩服骆磬芳,经历如此挫折,竟然能放下小姐身段摆摊,担起一家的重责,将两个女儿也养得很好。
若非不是乱世,骆磬芳说不定能凭借自己的本事东山再起,重新振兴她骆家的名号。
两人一见如故,一路上多有海谈生意经。
二人聊得畅快之时,还会不约而同笑出声,旁人看见也会心一笑。
倒是冲散了一些逃亡的悲忿。
一行人足足走了三天两夜,才抵达洛河城门。
守城门的官兵很陌生,不是上次那一伙人。
一行人老老实实的交待后,又接受一番盘问,交了进城费才顺利通过城门。
“骆娘子,你可有地方去?”赵桃花问道。
骆磬芳正感叹自己再次进洛河县城已是另一番光景,听到赵桃花的询问,坦然的摇了摇头。
赵桃花同样也是无地可去,看向李篱四兄妹,问道:“你们可知道哪里有租赁院子的牙婆?”
李篱歪头想了想,说道:“南城洛河畔,有一名叫黄牙婆的老妇人,她往常便是帮人出售一些院子、门面之类的。”
赵桃花眼睛亮了亮:“带我们去找她!”
李篱带路,一行人跟着左拐右拐,到了一处窄院门口停下。
李篱敲了敲大门的铜环:“黄婆子,在家吗?!”
“臭小子,别敲了!”
院里传来一声大吼,接着大门被人从里面拉开。
“你小子去哪啦,见……”黄牙婆看见屋外几十人,心惊道:“怎么这么多人?”
难不成有买家发现她收中间费,找她来算账的?
可这些人也面生得很呐……
赵桃花见对方满脸防备,连忙拱手道:“黄牙婆,我们是来找你租赁屋子的。”
租赁屋子?
黄婆子眼珠一转,脸上立马换了一副面容,笑眯眯道:“租屋子呀,好说好说,我手上有好几个院子呢,咱们进屋里谈?”
赵桃花摇了摇头,非常直接道:“你看看我们这么多人,有哪处院子适合,直接带我们去看看吧,合适我就租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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