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食开档之际,赵大毅回来了。
“我跟着她们回了家,等了半个时辰也没见人再出来,眼看天色渐晚我就回来了。”赵大毅挠挠头。
李氏点了点头,招呼他出去接待客人,又问一旁的闺女和骆娘子如何作想?
骆磬芳露出淡笑,不过是想待价而沽罢了。
估计不出三五日,便会有酒楼按照那方子上所写的制作出卤水,到时候事情自然会真相大白。
事情果然如骆磬芳所想,风平浪静的过了几日后,十月初一,蜀香酒楼推出卤味菜系,据说是请了京城的名厨,厨子从京城带过来的食方子,还为洛河县城的百姓口味特地改良了方子。
一番话经过发酵,引起了百姓们心中的好奇。
这可是京城来的名厨,说不定官大人们都吃过这厨子的菜品,而他们只需花费几个银钱就可以在洛河城酒楼吃到官大人才能享受的美味。
一时间,蜀香酒楼食客纷纭,不仅南城的百姓跟风而去,连北城的某些员外富户都带着妻妾来品尝。
桃花食肆这几日的客人也少了些。
一日午食快收档的时候,店内有客人怪哉道:“卤味不是蜀香酒楼的方子么,怎这小小食肆也卖卤味,不会是偷的方子吧?!”
虽已临近收档的时辰,店内却仍有不少的客人,此言一出,堂内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赵大毅欲上前解释,却没想到堂内一位头发花白的食客率先出声道:“老夫记得这蜀香酒楼好像是十月初一才卖得卤味吧,桃花食肆可是在九月二十四便卖卤味了,何来前者偷后者的方子啊?”
“老夫看这偷方子的另有其人吧!”
那挑起话头的客人被堵了口气,立马胡搅蛮缠起来,恶声恶气道:“你谁啊?!说不定人蜀香酒楼筹备方子的时候不小心泄漏,被这桃花食肆的东家偷来提前制作卖出了呢!”
“再说了,蜀香酒楼会留意于这小小一间食肆,还大费周章的偷方子,可拉倒吧,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不过就是小食肆为了拉拢食客而去偷大酒楼的食方子!”
“你这话是不是说得太过了些?”堂内有客人皱眉道。
随着这一声,堂内更多的客人反驳起来。
“就是,桃花食肆我连续吃了七八日,每道菜都足见厨子是花费了心思的,凭借这味道,它何必拉拢食客,只要吃过一次的便会来第二次。”
“可不是么,难得有这么一家干净好吃、份量还大的食肆,它是不是模仿我还不知道么,反正我可没见到一家食肆酒楼以前做过这些菜式!”
“我吃过蜀香楼的卤味,与桃花食肆的大相径庭,根本不是同一种东西,怎可相提并论。”
附和的客人逐渐多了起来,头发花白的食客见状点了点头,捋须坐下,继续品起美食来。
挑起话头的客人见状有些胆怯,不甘心的留下一句:“你们就等着看吧,我这就去找蜀香酒楼掌柜,你们趁着还有机会多吃几顿,保不齐这食肆就要关门大吉了!”
他话一说完,便像只老鼠似的溜了出去。
留下其他食客骂骂咧咧。
赵大毅阴沉沉的看着人跑了,等午食收档后,将事情原原本本复述给娘和妹妹知道,这都不用想,定是隔壁将方子卖给了蜀香楼。
李氏料到迟早会有这一天,虽然气愤但能摁耐住,冷声道:“我现在就回去告诉你们大伯,这事情他一定得知道,真是家里要乱套了!”
赵桃花看着李氏冲了出去,连忙让赵大毅跟上,生怕她一个人去反倒吃闷亏。
傍晚夕食匆匆收档后,一行人赶回家,回到院里的时候见房间没有点灯,又听到隔壁院里的哭声,赵桃花连忙带着哥哥嫂嫂侄儿往隔壁去。
隔壁院里,赵老太爷撑着头瘫坐在椅凳上,赵老头、李氏与赵大毅冷脸站在一旁,贾宝莹扶着赵玉敏站在屋檐下看着院中央的闹剧。
满脸怒容的丁婆子手握荆条,不断挥向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冯玉姚背上。
“啪——啪——”
一旁跪着的葛红玉瑟缩身体,唯恐接下来就轮到自己,求救似的看向赵二满,他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她挨打吗?!
赵二满坐在椅凳上闷不作声,他爹摆出这副模样定是不肯罢休,娘也不会出来担责任,他听着大嫂的惨叫也有些发怵。
可大嫂挨打,大哥站在边上未曾吭声求情,他又如何开口保下红玉呢……
赵二满拳头紧握,硬着头皮出声:“爹……”
他的话戛然而止。
对上赵老太爷那双冷漠,又充满怒气的眼睛,他要说的话突然就卡在喉咙里,连个声调都发不出来。
赵桃花一行人进来的时候,见的便是这么一幕场面,地上两个媳妇挨打,其他孙儿媳妇挤在一旁都默不作声,只余下鞭子落下的声音、还有那道惨叫声。
坐在椅凳上的赵老太爷余光瞥见有人进来,掌眼望去,见是二房的儿女和媳孙们,又收回目光低头沉思。
鞭子声停下,丁婆子侧身看向另一个儿媳,跪在地上的葛红玉对上自家婆母的眼神,瞬间吓破了胆,膝盖往前面爬了两步,厉声哭求道:“爹,你不能对媳妇们见死不救啊,都是娘要我们去偷方子的,我自己是不想去的,可娘动不动就打我骂我,我实在是不敢违背娘啊!”
“贱人,你在胡驺些什么!”
丁婆子心里有些慌乱,举起手里的荆条就要打下去。
葛红玉也不是个傻的,连忙跳起来,躲在赵二满的身后,扒着他的手哀哀哭诉道:“当家的,我可是你媳妇,为你生儿育女不说,你摔坏了腿脚,我贴心伺候你这么多年,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呢,你就让娘这般冤死我么,我真的要活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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