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之下的鬼娃娃哭
在那遥远而偏僻的山坳里,有一座废弃的古宅,宛如一只蛰伏在幽暗中的巨兽,周身散发着腐朽与死寂的气息。古宅被荒草丛生的庭院环绕,野藤像扭曲的蟒蛇,攀爬上斑驳的围墙,几欲将其勒垮;大门歪斜地半敞着,门板干裂,木纹仿若痛苦挣扎的纹路,在岁月侵蚀下,诉说着无尽哀怨。
我是个民俗学者,听闻此地流传着诡异奇谈,为了探寻那隐匿在传说背后的真相,不顾众人劝阻,在一个暮色四合的傍晚,踏入了这片被诅咒之地。踏入宅院,阴风扑面而来,裹挟着潮湿霉变的气味,似是古宅在幽幽地吐纳,抗拒着这不速之客。庭院中的枯井,井口大敞,犹如一只深陷的黑洞,散发着彻骨寒意,仿佛能吞噬一切靠近的生灵。
正欲迈进正厅,突然,一抹寒光自天边乍起,抬眸望去,一轮血月正缓缓从东山攀升,那诡异的猩红色,将整个古宅都浸沐其中,仿若给世间披上了一层血腥的纱幔。就在这妖异月光之下,一阵若有若无的啼哭声,悠悠荡荡地钻进了我的耳中。哭声细碎、绵密,恰似幼童在无助地啜泣,却又透着一股子穿破九幽地狱的凄厉,令头皮瞬间发麻。
循声而去,踏入东侧厢房,屋内积尘厚如绒毡,蛛网纵横交错,在血月之光透窗而入后,光影斑驳,恰似邪祟织就的迷网。目光游移间,瞥见床榻之上,坐着一个布娃娃,那娃娃身穿着褪色的红棉袄,袖口与领口的绒毛凌乱不堪,像极了荒草杂生;头发用黑线粗糙地缝制成两条辫子,耷拉在肩头;脸庞本该是粉嫩的,如今却灰黄斑驳,颜料剥落处,裸露出里头填充的泛黄棉絮,仿若疮疤;双眼,哦,那双眼黑洞洞的,却在血月映照下,泛出幽绿磷光,直勾勾地盯着我,哭声正是从它那咧开的嘴角传出,声声刺心。
“谁?是谁在那儿?”我壮着胆子喝问,声音却在空荡荡的屋内回荡,带着几分颤抖,几分心虚。那鬼娃娃并不作答,哭声戛然而止,而后,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姿势,歪着脑袋,双手缓缓抬起,关节“嘎吱嘎吱”作响,像是老旧木门开合的声音,指端的线头仿若十根招魂幡,在空中晃晃悠悠。紧接着,它从床榻上滚落,落地无声,却如一抹幽影,飘飘忽忽地朝着我快速飞来。
我骇得连连后退,后背撞上了门框,双腿发软,几乎瘫倒。慌乱中,伸手去摸口袋,期望能寻出个辟邪物件,指尖触碰到一串佛珠,那是师父赠予我的护身之物,当下不及多想,掏出佛珠便朝鬼娃娃掷去。佛珠触碰到它的瞬间,燃起了几点火星,鬼娃娃发出一声尖锐刺耳的惨叫,像是刀刃划过玻璃,身形在空中一顿,而后重重摔落在地,周身幽绿光芒忽明忽暗,似在积蓄力量,准备再度发难。
待天色破晓,惊魂未定的我匆忙赶到村子里,寻到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打听这古宅与鬼娃娃的渊源。老者面露惊惶,手抚胸口,缓了口气才道来:数十年前,这古宅住着一户人家,夫妻二人盼子心切,却久无所出,妻子便亲手缝制了那布娃娃,日夜祈愿能借此招来子嗣。可命运弄人,妻子怀孕后,丈夫却突遭横祸离世,妻子悲恸欲绝,难产而亡,一尸两命。那布娃娃自此沾染了主人生前怨念与不甘,又逢血月等阴气极盛之时,便会“苏醒”作祟,过往不少贸然闯入古宅的人,都被吓得失魂落魄,甚至有人就此没了性命。
知晓前因后果,我心生悲悯,决意帮其超度。趁着白日阳气盛,我返回古宅,寻来干净的白布,将鬼娃娃小心翼翼包裹起来,又在庭院中设下简易香案,摆上祭品,燃起高香,诵读往生咒。起初,香烛火苗狂舞,似是怨灵抗拒,可随着我诚心念咒,语调平稳,声声传至幽冥深处,那包裹着娃娃的白布渐渐不再颤动,幽绿光芒彻底熄灭。待最后一缕香烟袅袅散去,天边泛起的云霞仿若祥瑞,笼罩着古宅,再无阴森之感,那鬼娃娃也终是寻得了安宁,于这超度声中,放下执念,魂归往生之处,徒留我一人,站在这重生的古宅庭院,长舒一口气,带着这段惊心动魄的经历,缓缓步出,回归尘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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