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者怨念与金饰的纠葛
民国乱世,战火纷飞,民生多艰,却也催生了古董行的畸形繁荣。我叫陈生,本是个落魄书生,为谋生计,一头扎进这古董行当,跟着师傅走街串巷,辨真识假,倒也学了一身过硬的本事。谁料,这一行鱼龙混杂,暗藏凶险,一次寻常的收货,将我拖入无尽的灵异漩涡。
那是个阴霾密布的秋日,铅灰色的云层沉甸甸地压在小镇上空,透着说不出的压抑。我和师傅行至一处偏远山乡,听闻此地有户破落人家要出手祖传金饰,师傅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当下便带着我寻了过去。
接待我们的是个佝偻老汉,满脸皱纹如同干裂的树皮,眼神浑浊而闪躲。他家徒四壁,屋内弥漫着一股腐霉之气。寒暄几句后,老汉哆哆嗦嗦地从床榻暗格掏出一个破旧木盒,缓缓打开,里头的金饰瞬间晃花了我们的眼——一对龙凤金镯,雕工精细,龙凤栩栩如生,仿若要破壁而出;还有一条金项链,坠子是温润通透的翡翠,幽光流转。师傅把玩许久,神色愈发凝重,低声叮嘱我:“这物件透着股邪气,收的时候多留个心眼。”
彼时我年轻气盛,满心只想着做成这笔买卖能得多少赏钱,并未将师傅的告诫放在心上。一番讨价还价后,我们如愿拿下金饰。返程途中,天色愈发暗沉,狂风呼啸,路边的荒草像是被无形的手拉扯着,疯狂舞动。师傅眉头紧锁,脚步匆匆,嘴里不停念叨着:“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回到古董店,师傅将金饰锁进保险柜,还贴上几道黄符镇邪。可夜里,变故还是发生了。我睡在店后的阁楼,半夜被一阵阴森的唱戏声惊醒,那声音咿咿呀呀,婉转凄厉,仿若女子在幽暗中哭诉。我裹紧被子,冷汗簌簌而下,竖起耳朵细听,唱戏声竟似从楼下店铺传来。
壮着胆子,我擎着一盏昏灯,蹑手蹑脚地下楼。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店内,光影摇曳。待看清眼前景象,我头皮发麻,双腿发软——保险柜柜门大开,金饰悬浮在空中,被一团幽绿的光晕笼罩,光晕中隐隐有个身着戏服的女子身影,水袖翻飞,边舞边唱。
“还我金饰,还我命来……”女子的声音仿若实质化的冰碴,直直刺入我耳中。我想转身逃跑,双脚却似被钉住,动弹不得。女子身形渐显,惨白的脸毫无血色,眼眶空洞,血泪蜿蜒而下,一头乌发如蛇般扭动。
“你……你究竟是人是鬼?”我牙齿打颤,挤出这几个字。
女子凄厉一笑,身形瞬间飘至我跟前,双手如枯爪般掐住我的脖子,森冷道:“百年前,我本是戏班名角,这金饰是我心爱之物,却被歹人觊觎、抢夺,害我含冤而死。它们沾了我的血,染了我的怨,你们拿了去,就得偿命!”脖颈处的寒意仿若寒冰,我呼吸急促,眼前发黑,意识渐渐模糊。
千钧一发之际,师傅手持桃木剑冲了进来,桃木剑一挥,一道金光闪过,女子惨叫一声,松开我往后退去。师傅迅速将金饰用红布裹住,口中念念有词,另一只手掏出几张黄符,朝女子打去。黄符贴上女子身躯,燃起幽蓝火焰,她嘶吼着、挣扎着,身形却并未消散。
“这怨念太重,寻常法子镇不住!”师傅额上汗珠滚落,神色焦急。
女子恨意滔天,周身怨念化作黑色雾气,铺天盖地朝我们席卷而来,屋内物件被掀翻在地,瓷器碎裂声不绝于耳。师傅把金饰塞到我怀里,大喊:“去,把这东西丢到镇外的枯井,那是极阴之地,兴许能困住怨念!快走,别回头!”
我抱紧金饰,不顾一切地冲进夜色。狂风灌进衣领,身后怨念的咆哮声如影随形。镇外枯井黑黢黢的井口仿若巨兽大口,透着死寂的气息。临近枯井时,脚下突然伸出无数惨白的手,抓住我的脚踝,我低头一看,竟是些腐朽的骷髅手,指甲尖锐,嵌入肉里。
“想跑?没那么容易!”女子的声音在四周回荡。
我奋力挣脱,将金饰狠狠丢进枯井。刹那间,井底泛起诡异红光,紧接着一声震天动地的惨叫,仿佛要撕裂苍穹。井口怨念翻腾,似有一双无形的手要把我拽下去。慌乱间,师傅赶到,他咬破指尖,将鲜血洒向井口,口中念起往生咒。随着咒声,怨念缓缓平复,红光消散,一切归于死寂。
本以为风波就此平息,可没过几日,镇上开始怪事频发。先是有孩童在半夜啼哭不止,嘴里念叨着“穿金戴银的姐姐”;而后,不少人家的牲畜无故暴毙,死状凄惨,眼珠凸出,舌头耷拉,周身散发着腐臭。师傅脸色阴沉,长叹一声:“那怨念并未根除,金饰虽困在枯井,却还勾连着亡者的魂,怕是要再生祸端。”
夜里,师傅领着我,带上诸多法器,再次来到枯井边。刚靠近,就见井口雾气弥漫,隐隐有唱戏声传出。师傅摆开法坛,燃起香炉,手持罗盘,口中念念有词,试图探寻怨念根源。突然,罗盘疯狂旋转,指针乱颤,师傅脸色大变:“不好,怨念要借金饰之力冲破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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