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环路上,三个男孩背靠着花坛坐在一起,坛里已无花,只有些枝蔓横七竖八,哪怕是在盛夏时间,也只有小小的,像雪粒般的花儿零散期间。
微风带着几许凉意,从男孩衣服的褶皱里穿梭,往日里吵吵闹闹的三人竟出奇地安静,一个男孩闭着眼睛,脑袋一跳一跳的,另外两个则望着小道,各自出神。
棱角分明的脸旁,额前因风摇曳的碎发,黄一凯只是坐在那里,就能吸引不少目光,有几个胆大的女孩走上前去,与他打招呼,他只是冷冷地瞧上一眼,什么话都没说。
黄一凯怎么了?这么清心寡欲,都两年多了也没见他再谈一个,奇了怪了,难道是个校外的?靠,肥水流了外人田。
关于黄一凯和李鑫的事情,舆论因黄一凯送的那一桶棒棒糖而有了苗头,特别是有三班的人站出来说黄一凯还几次到三班点名要找李欣,从来都是女追男的故事主角这次竟然如此主动,有所听闻的人都以为事情会沸沸扬扬地发展下去,没想到,却戛然而止。
黄一凯和李鑫别说有什么比较亲密的举动了,就连同框都没有,起初黄一凯还会去三班门口溜达溜达,后来再没见过。大家都把这件事当成了一件抓不到始作俑者的恶作剧,至于其中细节,无人知晓,哪怕是和黄一凯关系极好的张谦洋,也不知道,至少他本人是这么说的,至于真假,没人想到这一层。
大部分人不知道,那装满了棒棒糖的来源的确是黄一凯,而去向也是黄一凯,他将它送出,又在当天傍晚在教室的柜子里发现了它,连带着那张纸条:
黄一凯送李鑫。
同学你好,我并不知道这桶糖果是不是你送的,如果是的话,谢谢,但请不要再以这种方式送我东西。如果不是,非常抱歉打扰到你。
大部分人不知道,那桶糖果至今仍在黄一凯的柜子里,就像大部分人不知道,从那时开始,有一个女孩完全走进了他的心里。
那就更奇怪了,故事明明才刚开始怎么就结束了?黄一凯怎么不再去找她了?
所有人都不知道,一个夜里,黄一凯远远地望着,一个女孩的笑容击溃了他的所有防线,可就是那样女孩,却痴痴地看着坐在她前面的一个男孩,眼里是夺目的光彩。嚣张的他从未那样狼狈,那样憔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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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一个脑袋落在了黄一凯肩膀上,黄一凯嫌弃地把那个脑袋用力推开。
“哎!”刘宇轩捂着脖子,他带着三分睡意地看着黄一凯,昏昏沉沉的他一时竟不知道是该先道歉还是先抱怨。
黄一凯看了眼手表,问道:“一个小时了,还等吗?”
刘宇轩打了个哈欠,灌了一嘴的凉风,清醒了,他晃晃脑袋,看向了张谦洋,等着他的回答。
张谦洋没有说话,过来一会,才像是终于听到了一样,“再等会吧,就一会。”太久的沉默让他的声音变了形。
一会是多久?刘宇轩心里吐槽着,没有说出口。
小道上人来人去,嘴上没有阀门的男孩罕见地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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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里,云朵间,是两个少年的目光,他们追着那朵云,从宿舍跑到了教学楼,又从教学楼跑到了三百米操场......一直跑到学校边缘,那里围着高高的栏杆,栏杆另一头是矮矮的杂草,杂草尽出是一条横着的,灰色的公路,那也是视野的尽头。
云朵轻而易举地飘出栏杆,它或许压根就没有意识到栏杆的存在。
吴浩越双手把着栏杆,弯着腰,气喘吁吁。常遇春则好很多,只是喘气也有些急促。
缓过劲来的吴浩越把脸贴在栏杆上,盯着已近天边的云朵,幼稚地嚷嚷着,“追不到,追不到。”
常遇春不自觉地与吴浩越又拉开一步的距离,两脚分开,一前一后,双手握拳,护在身前,见鬼了似地看着他,“你今天咋了,怎么奇奇怪怪的?”
吴浩越停下了嚷嚷,尴尬地笑了笑,“好像是有点幼稚,哎呀,累死了,我得歇会。”说着,背靠栏杆,坐在了地上。
常遇春收起戒备,走到吴浩越身边,他一只手插在兜里,一只手抓着栏杆,他没有像吴浩越一样看着天上,而是低头瞧着地面。看了许久,直到眼镜滑落到鼻头,他才推着眼镜抬起头,转过身,看着校园内,背靠着栏杆站着。
这段外环小道连着教师公寓,没有哪个学生会皮痒痒了来这里找刺激,别说平时大家都忙着上课,就是现在也就只有常遇春和吴浩越两个人。
常遇春从头到脚,整个人倚在栏杆上,左脚后脚跟在地上左右划动。
坐在地上的吴浩越挠着下巴,他扭头瞧了瞧身旁的常遇春,又转身望了望已经有一半被天际吞没的云朵,越想越觉得好笑,自己怎么带着常遇春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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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黄一凯看着小道的转角,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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