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宿舍后面的小道,与外面仅一道三米高的栏杆,正值中午,大家都在食堂吃饭,此地无人。有两个人站在小道旁的荒地上,瞧着道路两头。
“今天太阳真不错。”张谦洋伸了个懒腰,含着棒棒糖的嘴里呼出口浊气,感叹道:“看着就暖和。”
刘宇轩的两条小臂横在胸前,如蛇归洞冬眠一样深陷袖筒,棉绒和内衬撑大了最外面的衣服,整个人显得方方正正,若是把头部遮挡,像素再低一点,那与《我的世界》里的奸商们在外形上别无二致。他嘴含白气,没好气地说道:“你把眼睛闭上还暖和不?”
就这样一个答案就摆在面前的事情,张谦洋竟若有所思地挠着下巴,眉间皱起了“川”字,过了一会还真就闭上了眼睛,看得刘宇轩觉得自己纵是现在兜里揣着本最新版的新华字典也会无话可说。
“哎呦呵。”张谦洋惊奇一声,重新睁开了清澈可见底部的愚蠢的小眼睛,赞许地点了点头,说道:“刚刚的确是冷了不少哈。”
刘宇轩把头转到另一边,伸出手来揉着眼睛。他背对着微风,可眼里却满是脏东西。
“你别老是揉眼睛......”张谦洋绕到了刘宇轩的另一侧,发出了亲切的关心,正当刘宇轩准备放下手,听一听难得正经的张谦洋说一说“角膜受损”“手上病菌传染”之类的话时,他再次傻住。
“把眼睛睁开就不冷了,你看你都冻成啥了还揉眼睛。”
刘宇轩也不揉了,直接两手糊住自己的眼睛。
“乖儿子咋还不过来?”张谦洋叹息的声音传入耳朵,“这都过去多久了,不能是被拐跑了吧?”
“确实过去太久了。”半天了,张谦洋终于是说了刘宇轩心坎上的话,他不禁接下了话茬,“他那么大体格,谁拐谁还真不一定。”
才说完,黄一凯的嗓音从身后传来,“行了,走吧。”
“你可算是回来了,一去就是半天,让你爹在这饿着肚子等了这么久,大逆不道。”张谦洋似乎也被冻得不轻,嘴上数落起黄一凯来,刘宇轩放下捂着眼睛的手,重新cos回了奸商,向两人看去。
印象里的好戏并未上演,而且恰恰相反,此时黄一凯非但没有像往常一样武力压制,居然解释了起来,“那个送货的力气太小,东西扔不进来。”不但如此,他还不怒反笑,只是实在是不善掩饰,向上弯曲嘴角的嘴角一抽一抽的,眼神也跟要吃人一样。
张谦洋丝毫不慌,一手背后,一手虚握举在身前,手腕缓缓转动,下巴扬起,双眼观天,颇有一种羽扇纶巾的儒将风采。
“东西拿到了?”张谦洋一改平日里吊儿郎当的语气,字正腔圆,声音浑厚。
黄一凯没有打断张谦洋的表演,相反竟耐心地当起了助演,淡淡道:“拿上了。”
刘宇轩怔怔地看着两人,他甚至都有点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真把角膜给揉坏了。
“嗯——”张谦洋闭着嘴,鼻子拖着长音,慢慢点头,貌似还算满意。
别说黄一凯了,饶是刘宇轩都不免在心里吐槽着,这跟谁学的?看着也太欠揍了。再次看向黄一凯的表情,僵硬地像是在太阳底下暴晒了一个星期的水泥,刘宇轩的眼睛向下瞄了眼黄一凯的垂着的手,果不出所料,已是青筋暴起。
张谦洋也不知是口袋里藏了个皇帝手谕,还是脖子上挂了个免死金牌,有恃无恐地凑近黄一凯,使唤似地说道:“来,拿出来我瞧一瞧。”
刘宇轩也耐不住心里的好奇,往黄一凯边上靠去。
黄一凯把夹在咯吱窝的纸箱子平放在左手上,右手猛地砸去,手指抓住砸出的裂缝使劲一扯,简直暴徒。
一旁的刘宇轩咽了口唾沫,看了眼纸箱的残骸,又同情地看了眼另一边的张谦洋。
大概是还不解气,黄一凯右手握紧,把扯下来的半个纸箱子捏成了泥巴。
张谦洋尴尬地咳嗽了两声,刚才的装样一扫而空,“呃——东西不错,接下来就看你的了。”话音才落,只觉得一股危险气息从身旁散发弥漫至周身,张谦洋风一般地转身面朝黄一凯,手掌拍着他的胳膊,顺带与他拉开一臂的距离,慌忙补充道:“这次别写名字。”
几乎与张谦洋转身的同一时间,刘宇轩脚下跟踩了弹簧似地闪开一大段身位,警惕地打量着气息不详的黄一凯。
黄一凯像被张谦洋的这一句话改了程序,气场眨眼间收敛,困惑地问道:“为啥?”
“还记得上次吗?”张谦洋小心地观察着黄一凯的神色动作,腰部及双腿攒足了力气,只要一有不对,转身就跑。
黄一凯点了点头,示意张谦洋继续
完了完了,刘宇轩不可思议地眨着眼睛,自己不能真眼花了吧,怎么从黄一凯身上看出了虚心求学的意味,而且还是在向张谦洋求学。
“首先......”见黄一凯完全被转移了注意力,张谦洋松了口气,继续说道:“这样可以不用像上次一样给她造成麻烦,其次......”张谦洋再次瞥了一眼黄一凯的神色,放心地说道:“其次也不会像上次那样被退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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