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嵩失利。
对于大汉是巨大的打击。
三辅战败的消息不断风传,各州人心惶惶不安。
翌日。
大朝议。
刘牧姗姗来迟。
好在司隶校尉特殊,有迟来早退之权。
加冕司徒的崔烈,昂首挺胸立于朝堂之上。
太仆卿袁基神情灰败,连何进都神情了了,兴致不高的左顾右盼。
“诸卿。”
“皇甫嵩败了。”
刘宏扶剑徘徊在帝陛之上,言辞冷厉道:“尓等是大汉人杰,不是尸位素餐的废物,区区一个羌胡,难道都平不了吗?”
“陛下。”
崔烈出列。
来了。
他来了。
刘牧心中失笑。
崔烈无功,敢提出放弃凉州。
可笑的是,这样的人竟然后来晋太尉一职。
由此可见,对于一个天子来说,能力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忠诚。
而崔烈恰恰不缺这一点,未来会为了大汉战死长安,算是死的壮烈,留下英名。
“言。”
刘宏沉声道。
崔烈恭敬道:“凉州贫瘠,多年赋税各州之末,耗费大量人力来辖治,臣以为凉州一地可取可弃,不妨与北宫伯玉等人商谈,换回萧关,将凉州割弃自治。”
“崔司徒烂言。”
朝卿中,议郎傅燮走出。
他是北地灵州人,更是凉州之士。
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凉州沦陷,甚至被大汉舍弃。
“哦?”
崔烈转身惊诧一声。
傅燮冷哼道:“祖宗之土,岂可予人,斩司徒,天下乃安。”
“放肆。”
崔烈脸色铁青的怒喝道。
“放肆。”
“你才是放肆。”
傅燮朝着上位微微拱手,铿锵有力道:“裂土分疆,大汉之罪人,崔司徒竟敢言辞凿凿的说和谈自治,心中还有陛下,有大汉吗?”
“你有何策?”
崔烈负手而立问道。
傅燮朝着上位恭拜道:“更刺史,兴民意,耿鄙有才能,可任凉州刺史,从内部激发抵抗叛军的百姓,臣请愿为此人属官,奔赴凉州,为陛下分忧,为大汉出力。”
“原来如此。”
刘牧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这是要借机换上一个自己信任的凉州刺史啊。
想来也是,一个登上三公九卿之位的名士,怎么敢轻易提出割弃凉州之土的言论。
显然,是给满朝公卿一个台阶。
由崔烈,傅燮表演了一场人尽皆知的双簧。
“诸卿何意?”
刘宏目光落在殿中。
“臣附议。”
“臣等附议。”
何进,杨彪,袁基等人无不附和。
不同意傅燮之言,就要想出办法压下凉州之乱。
可事到如今,连皇甫嵩都只能固守陈仓,他们拿着笔,提着剑去平叛吗?
至于太尉邓盛?
老神在在,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很明显就是一个吉祥物,临时挂一下太尉职而已。
“准。”
刘宏拂袖道:“拟诏,擢耿鄙为凉州刺史,与皇甫嵩内外联合,克敌用兵,早日还凉州朗朗乾坤,以安天下之民。”
“诺。”
兼尚书令的刘虞躬身应喝。
“诸州萧条。”
“田亩荒芜,赋税不更。”
刘宏漠然道:“擢豫州曹嵩为大司农,统御天下农事!”
“陛下圣明。”
满朝公卿,再度恭应。
“无事退朝。”
刘宏扶剑,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刘牧一眼。
显然。
曹嵩也是买官之一。
自从骆俊登临豫州刺史之后。
州治就迁到了颍川,沛国的国力就在下降,必须有人在朝中出力,故而曹嵩站了出来。
诸卿退朝。
零零散散的离开宫廷。
刘牧走出宫门之时,蹇硕已经等候良久。
“世子。”
蹇硕微微一礼,从一个小黄门手中接过天子诏,淡笑道:“此密诏为陛下所书,奴婢也不知何事!”
“知道了。”
刘牧登上车舆,突兀问道:“王允何在?”
“王子师?”
蹇硕愣了一下,恭敬道:“现在河内温县,据说在司马家做客,世子可要征召?”
“不必了。”
刘牧放下帷幔,缓缓摊开天子诏。
宽大的诏书中,只有‘御制’两个字,末尾处压着一方大印印记。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一份空白的天子诏,且还是传国玺所制。
显然,这是一份临别的礼物,未来恐怕没有多少机会能见到这位大汉天子了。
有意思。
真的能预见未来大势吗?
你,就真的那般信任我,还是信的只是天下姓刘。
刘牧缓缓卷起天子诏,心中泛起了波澜。
若大汉有救,他为宗王嗣子,自然会出力,匡扶刘宏中兴。
可大汉真的没救了,唯有破碎山河,才能重新揉捏成新的大汉,腐朽的制度需要一场鲜血去清洗,犹如光武帝刘秀建立的后汉。
亦如,数百年后,那个杀入长安,血洗世家的绝世巨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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