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书房。
典韦将火盆看的旺盛。
刘牧沐浴更衣,穿着深衣披着大氅,将窗户推开一丝缝隙。
开窗是冷一些,但火盆用的是木炭,容易让人窒息中毒,此事不得不防。
“骠骑。”
典韦连忙起身。
刘牧挥了挥手,驱散眼前的烟雾,淡笑道:“今日府中无事,你且回家休息,顺路让满宠来一趟。”
“诺。”
典韦点着头走出书房。
“沛国良家女,甘氏。”
“肤如白玉,有贵气在身?”
“陈留贵胄女,吴氏,后当大贵?”
刘牧翻看着桌案上的册子,脸色逐渐变得有些古怪。
老爹找人,都是找身负贵气之人,莫不是有称皇称帝的心思?还是觉得‘吾儿有天子之姿’?
“骠骑。”
不久,满宠叩开书房门户。
刘牧合上册子,准备完了好好挑挑,问道:“汝南今年有什么变化?”
“大迁离。”
满宠思忖道:“有不少士族勋贵南下荆扬,或者北上冀州,家中有田亩之人,都舍弃了耕田,或者直接贩卖给县中士绅。”
“嗯。”
刘牧敲打着桌案,沉声道:“你遣人走一趟豫州刺史府,征荀彧入骠骑幕府,更要着重监察地方,尤其是铁矿开采,矿石流入流出要查清楚。”
“诺。”
满宠作揖而退。
“风雨欲来啊。”
刘牧感受着窗户缝隙吹来的冷风。
洛阳之时。
刘宏收走定业刀,让他止戈。
不知道洛阳朝局,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子。
所谓的外戚,宦官之争还会不会出现,董卓现在有胆魄入洛阳祸乱大汉吗?
他不知。
但董卓现在人都快傻了。
华雄,段煨归营,河东便传颂‘骠骑乃天人降生’的话语。
可怕的是,有不少军卒与百姓信以为真,华雄甚至在营中设生祠,每日朝奉。
“君侯。”
“这是不是过了?”
军帐之内,牛辅脸色极为难看。
华雄设生祠朝奉就算了,连他麾下军卒都受到影响。
若非实在忍不了,他又怎么会与功封列侯的华雄对峙。
“牛辅。”
华雄双手叉腰,目光灼灼道:“骠骑南征北战,更是伐灭鲜卑主力,某让人立下一座生祠有什么问题吗?”
“这是军营。”
牛辅拳头紧握,死死压着怒火。
华雄是北伐功成之将,列为亭侯,不可同日而语。
莫说是他一个一营之将,就是董卓来守备营都得客气对待。
“你敢动?”
华雄眸子一瞪,呵斥道:“整个河东守备营,谁若是敢动骠骑的生祠,某杀了他亦无过,不信你试试。”
“罢了。”
牛辅咬牙切齿的转身离开。
刚出军帐,便见一营主将段煨正在生祠前朝拜,还念念有词,说什么‘骠骑在上,加持伟力,祝某封侯’之类的话。
疯了,都疯了…………
段煨这个主将都带头信奉天人降生,谁还能拦得住军卒。
牛辅大怒,准备回城上禀。
段煨,华雄,此二人必须尽快调离京畿重地。
不然只需要一年时间,整个河东守备营将会失去掌控。
“呵。”
华雄望着牛辅远去的背影冷笑一声。
段煨提着衣袍走了过来,凝望道:“怎么,又让你拆骠骑生祠啊?”
“嗯。”
华雄眉头一挑。
段煨捏着胡须,眯着眼笑道:“归营之前,公与先生给你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
华雄哈哈一笑,想要遮掩过去。
段煨没有继续追问这件事。
他是凉州士族出身,华雄是关西草莽参军。
或许正是这样的草莽,才会让骠骑屡次征为冲锋陷阵之将吧!
安邑,太守府中。
牛辅絮絮叨叨的说着生祠之事。
董卓嘴角一抽,难以置信道:“天人降生?”
“是。”
牛辅点了点头,苦涩道:“从并州回来的军卒,都说骠骑可以敕封军卒,征战之时获得伟力加持,某营下有不少人被拉着朝奉,军令都压不住。”
“文优。”
“真不能调离华雄?”
董卓脸色黢黑,再度问道。
这华雄现在都疯魔了,放在河东守备营简直就是刘牧插在京畿的锋矛,随时都能掀起一场杀伐。
“这??”
李儒脸皮微颤,苦笑道:“太守,不如上禀大将军府,让大将军出力,若能调离河东守备营,于他而言是好事!”
“能行吗?”
董卓怅然一叹。
袁氏坠落,何进雄踞朝野。
若是不肯为他而得罪刘牧,此事就难了……
“可行。”
李儒眸子发冷,笃定道:“太守可直言,就说华雄是骠骑心腹,且为列侯之身,影响守备营军卒调动,不如调去镇守地方,或凉州。”
“某看可行。”
牛辅连连点头,附和道:“如果不调离,以后营中谁还听我等的号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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