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还是那么枯燥。
皇帝端坐高位目光沉沉地看着下首站着的大臣们,看上去好像在认真听他们口若悬河地讨论些无关痛痒的事,可杨静宜却知道他最近一直忧心如何让被兄妹反目气到的贵妃重展笑颜。
就,挺可笑的。
如此耽于情爱的帝王却想名垂青史。
他甚至为了彰显身正不怕影子斜,故意请跟礼部尚书以耿直齐名的大学士赵尚来记录他执政的大雍永和年间所有家国事。
大概发觉自己最近表现欠佳。
在某个大臣冗长的发言结束后,皇帝突然摆摆手看向她,“朕听闻太子有新折子上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杨静宜竟从这几个普通的字中听出了皇帝隐隐的兴奋?
可为什么……
卢中按照皇帝的吩咐当堂朗读出来。
她沉默地扫视一圈,大臣们均是面不改色洗耳恭听的样子,看情形不是第一次这样做。
皇帝也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她只能安静的等着接招。
终于,卢中念完了。
皇帝却不满地蹙眉看向她,“这些政见,朕记得太子数月前曾上报过?为何反复提及?”
杨静宜想了想,上前一步抱拳道,“臣近日得空去城里转了转,观百姓生活苦矣,京城天子脚下尚且如此遑论那些边关小城?臣觉得与其提新政,不如将这些落到实处切实改善百姓的生活。”
“朕亦觉这些政见极好,落地便可大大缓解民生之艰,只是如今羌戎屡屡挑衅,凡事总要分轻重缓急,太子正好有时间回去完善细则,待边关稳妥后配合朕一举将变革推动彻底!”
这话说的可真够冠冕堂皇。
若不是她早知道羌戎在齐王手里根本翻不起风浪,怕还真以为大雍随时要面临打仗,这些民生改革只不过是画蛇添足。
这皇帝真是够了。
既不作为又想要青名。
她不知道江予初以前面对这些会如何做,她只是安静地站着,仿佛刚才那一番话不是出自于她。
说到底她要的只是翻案复仇。
民生多艰与她何干?她杨家百余口可是连在这多艰人世生存的机会都被剥夺了。
江予初不吭声。
刚还能引经据典的大臣也一片死寂。
谁都不是傻子。
皇帝怎么可能骗得过这群人精。
可令杨静宜诧异的是皇帝这时竟将不满尴尬的目光投向了自己?
难不成以前都是江予初给他解围?
那可真是……
呵呵。
关她什么事?
她又不是江予初那傻子。
杨静宜索性垂下眼眸,看着地板上的裂缝。
心里忍不住嘲讽这皇帝到底什么时候挖个地缝赶紧钻进去,免得尴尬的坐在上首兀自难受。
事实证明,皇帝毕竟是皇帝。
没了江予初这个孝子,还有贵妃娘娘的兄弟。
礼部侍郎李儒在一片死寂中站出来跪下。
“陛下所言极是,臣谨遵圣喻。”
有他起头,跟着稀稀拉拉又跪下几位。
皇帝终于得以宣布散朝。
杨静宜还在想去国子监会王遣的事,就被皇帝叫去了御书房抄书。
没错,就是抄书。
抄的还是三字经。
这是觉得她从根子上就歪了?
皇命难违,杨静宜慢吞吞的抄书心里想的却是早知道折子能拦住她去国子监,就晚几天上交了。
“初儿可是知错了?”
皇帝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桌边,杨静宜抬头就见他脸上的不满如有实质。
“知错。”
“既如此,去跟赵尚谈谈早朝的事便回宫吧。”
杨静宜从善如流的应下。
出了宫门却转身直接往国子监而去。
至于帮皇帝修改史官记录?
她凭什么?
再说王遣以为今日太子不会再来,早早找了借口去园景胡同瞧那女子,跟家里则说与太子有约。
杨静宜在确认王遣在园景胡同后,便佯装去食香园吃饭,来了一出街头偶遇。
“这位是?”
她没想运气好到会撞见王遣带女子出来逛街。
眼看着王遣脸色僵住,不再维持人前那副谦谦君子模样,她心情不错的问了句,“可是小夫人?”
王遣只能尴尬的应下。
“瞧这月份该有五六个月了?”
“是……”
“晚霜还不知道吧?”
“嗯……”
杨静宜好心的弯唇,“晚霜的脾性孤知道,王司业若是不方便与她讲,孤倒是可以去做这个讨人嫌的,总归不好让司业的孩子没名没分地出生。”
闻言王遣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他冷眼看着杨静宜,“殿下如何才能保密?”
为什么要保密?
她巴不得承恩侯府从内部乱起来。
只不过,在这之前倒是可以要点保密费。
“孤想知道杨家谋逆案完整的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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