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倒也好。
她是不用担心王家会去帮皇后了。
毕竟,人家已经有皇帝的亲口许诺,皇后无论威胁还是利诱都显得贫瘠到没有任何意义。
都是宫里的老人,满仓解释完也明白过来,满脸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的表情,“殿下,宁远侯那边奴才要不要去撤回上次说的话啊?”
杨静宜就笑了。
她扫了眼晃眼的黄金,“你觉得刘广不动手,咱们能收到这些吗?人家这是变相告诉咱们,他们是皇帝的人,不屑于跟皇后合作。”
当然,王家也是在给东宫提醒。
别在皇帝的财路上动土,否则后果自负。
如此看来,王家应该是认为她不敢将这筐金子交给皇帝,否则不相当于明晃晃地表达东宫已经介入皇帝财源,与君争利?
“去看看那筐的佛经上可否有父皇相关的信息?”
满仓拿起来仔细研究,而后摇头。
杨静宜又问,“只是普通佛经?”
满仓再看一遍,点头。
这就是了。
她是不是还要感谢王家体贴,特意没在佛经上留下必须要交给皇帝的印记,否则她即便想要息事宁人也是做不到了。
呵呵。
王家人啊,可真是小瞧她。
她微讽地勾唇,“带上这两筐东西,原先上面那些瓜果蔬菜是怎么摆的,给孤完完整整的复原,咱们帮着王家去送礼!”
御书房。
皇帝面色铁青地看着杨静宜将瓜果蔬菜一样样摆在光洁的手工金丝绣八宝纹的地毯上。
“你说是王家给你的?”
“是,来送信的人特别说明,一箱给东宫一箱送给父皇,说是皇庄上的佃户已经能自给自足,没什么拿得出手的聊表心意而已。”
“那你又怎知是王家人?”
这皇帝,可真是……
杨静宜烦得很。
若不是不得不在这位手底下讨生活,她恨不得离这自私凉薄昏庸钻钱眼里的皇帝远远的,最好是换个国度生活才好。
她耐着性子说,“虽然只是普通的瓜果蔬菜,可东宫的下人没有允许断是不敢收的,他们追着农人去还篓子,结果却追到了王家。”
“如何确定不是农人进王家办事?”
“王家护院见到农人直接喊的老爷。”
杨静宜想问,这个答案您满意吗。
很显然,皇帝并不满意。
他蹙眉几度想说什么都没说出来,杨静宜索性帮他说,“父皇定是觉得王家此举突兀吧?”
皇帝抿抿唇,“正是。”
杨静宜便佯装无奈地叹气。
“大概是因为母后吧。”
“又与皇后有关?”
提到皇后,皇帝的表情立刻变了。
刚才蹙眉多是郁闷心烦小金库银子被她发现的事,现在嘛,自然是厌恶和烦躁。
“她都已经离宫了,怎么还不消停?”
竟是没有任何质疑,直接就信了?
看来先前皇后作妖的基础打得着实坚固,倒是省的她费功夫再去说服皇帝。
就听皇帝不耐的发牢骚。
“她又要干什么?”
“国寺祈福是她自己要去的,无非就是为了救下来岳家二房,朕念在过去同意了。她说江宸要放在东宫让你护着,朕想着江宸虽然被养歪但放你身边说不定还能走回正道,朕也同意了。”
“她还想怎样!”
“她是不是想朕的江山乱掉才罢休!”
杨静宜没有附和。
只是适时地插了一句,“母后大概是觉得国寺苦寒,想要为僧侣添些香油钱,也想王氏过得好些才找王家的吧……”
“香油钱?王氏?”
皇帝的眉头瞬间皱的像小山,“什么意思!说清楚些!”
杨静宜自然一字不漏的说给皇帝听。
甚至包括那场死了人的刺杀。
她叹道,“幸好母后无恙,否则天下百姓岂不是认为父皇间接逼死的母后?也不知道幕后之人是谁?竟如此心思歹毒。”
她相信皇帝知道。
甚至说不定皇后没死他还遗憾呢。
只不过这前提是,他在这场刺杀中完美隐形,可现在呢?他一定生气贵妃差点又让他背负骂名!
所以当天晚上皇帝放了贵妃鸽子。
直接去了淑妃的景仁宫。
听说中途贵妃让人去拦结果无往不利的身体不适这次却让皇帝直接冷脸,让太医好好给贵妃看看,怎么天天身体不舒服。
至于王家……
送礼的事看似不了了之,可实际上,什么都知道的皇帝相当于直接放任了刘广抢王家生意的行为。
毕竟,王家有可能变成皇后的。
可宁远侯府却是他皇帝的!
杨静宜放松地陷在东宫温暖床褥里,随手拿起江予初平日读的书,借着昏暗的烛火看了起来。
春杏过来熄灯时,她突然叹道,“把那篓子金子换成铜钱,分给慈幼院还有城南城郊的孤寡吧。”
末了,又补充一句,“让满仓带着人穿着东宫服饰,当然人家问起就说是陛下和殿下共同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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