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御书房请求替皇帝分忧时,杨静宜已经第无数次感慨齐司白当真是天生的说客。
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从满意他愿赌服输不追究她的态度,到认可他说的话,“多条退路未必是坏事,何况殿下,总得让草民有点资本上赌桌。”
竟真的跑来帮皇帝以绝后患了。
算了。
反正她也是不会放过老王爷的。
只是她没想到,经过一宿之后皇帝竟然不像昨日那般焦虑,反而整个人都透着清明和舒适,看上去像是骤然想通了什么。
等他说出,“老皇叔有子嗣是件好事,朕作为后辈为他欢喜,你作为孙辈更该如此,谈何分忧?”
好嘛。
还真被齐司白说中了。
皇帝自我说服,不在乎百年之后的事了。
反正他安稳当了一辈子皇帝,身后皇位传给谁又有什么关系,更何况传给老皇叔的儿子,才能在史书上得到一句孝感天地知恩图报。
至于江予初……
不过就是个冤种太子而已。
忙忙碌碌二十载,为他人做嫁衣。
杨静宜顿觉气血上涌。
不是非要这个皇位不可,是凭甚让沽名钓誉的皇帝和伪善贪恋的老王爷相亲相爱?
她偏不。
偏要让这二人杀得你死我活!
她作壁上观不好么?
凭甚被后世当笑话!
她想起临行前,齐司白笑得前所未有的温柔和煦,“无论殿下想与不想,此局已然身在其中,不如主动参与,说不定还能得些好处。”
心知,这些齐司白怕是都料到了。
可她即便知道齐司白计划如此,事到如今,她也不得不按照他设想的那样主动出击。
阳谋。
赤裸裸的阳谋。
杨静宜心里不爽,说出口的话便愈发直白,“父皇当真以为万事无忧?”
见皇帝看过来,她继续说道,“即便父皇与皇叔祖父叔侄情深,可他那些子嗣呢?据儿臣所知,父皇从未跟他们接触过,待皇叔祖父百年后,谁能保证他们会如皇叔祖父一般?”
她相信,皇帝一定考虑了这点。
只是他自信老王爷不在意多等几年,毕竟老王爷自己根本没有上位的意思。
她决定击碎皇帝的这种自信。
“皇叔祖父今年已接近古稀,儿子们有的年纪或许比父皇还要大上许多,即便他们愿意等,可寿数向来天注定,他们真能等到那个时间吗?所以他们说的愿意是真愿意吗?”
果然。
皇帝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了。
看着她的眼神也从开始的笃定,变成了晦暗闪烁,颇有些山雨欲来的压抑感。
可杨静宜不在乎。
她决定开口就已经猜到了现在的局面。
而且她还没说完呢!
“即便皇叔祖父选定的是更为年轻的孙辈,可他就那么相信孙辈能从儿臣从安王瑞王甚至从小七小九手里夺走他们想要的东西?”
“如果不肯定,会如何做?”
“是提前动手?还是让储位空置?”
前者皇帝屁股下的位置随时可能换人。
后者皇帝的儿子大概全都会死绝。
所以。
杨静宜面无表情的抬眸,无声的询问。
皇帝,你会怎么选呢?
先前所谓的自信和不在意,是否太天真?
话说到这里,皇帝的眼神已经暗如深渊。
他阴沉地看着杨静宜。
晦暗的眼神仿佛在看死物。
良久。
幽幽吐出一句,“你都知道些什么?”
不意外。
其身不正的人自然不想那些被刻意埋葬秘密被发现,尤其还是被始终轻视可以随意愚弄的后辈以这种直白到残忍的方式发现。
没关系。
生气吧,恼火吧。
反正稍后给点好处便会忘记这茬儿。
况且,她早就准备好了说辞。
“儿臣只知道皇叔祖父手里有东西能够动摇社稷,是儿臣派人跟着周家人时听见皇叔祖父醉后亲口说的,至于是什么儿臣不知。”
话说不知,实际上却字字句句全都知道。
她笃定皇帝不可能去求证。
果然。
皇帝闻言再次沉默,而后才道。
“周家人也知道?”
皇都眉头都快皱成小山了。
关于周家,她只是厌恶周珩的纠缠,倒也没想过要斩尽杀绝,所以她说,“应该是不知道,儿臣的人也是撤离前无意中听到的。”
“人呢?”
“自裁了。”
杨静宜面不改色的撒谎,“那人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将家人托付给儿臣后便自尽了。”
皇帝的眼神明显不信。
杨静宜便更为直白地说道,“儿臣在如何也是父皇的儿子,比起儿臣父皇倒不如想想皇叔祖父既然能醉酒口误,是不是他身边的人都知道这件事,那些人嘴严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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