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小时后,秦宇庭驾车抵达宾大校区,放下徐立维,继续驱车回家,已是傍晚。
街头的路灯闪着橙黄的光,如同一串串温柔的星光,照亮了寒冷寂静的城市。
秦宇庭停好车,和小苏走进家门,房间里冷冰冰的,好像冰窖一般,寒气逼人。
他打开全部暖气,又开动空调制暖,屋子里的温度迅速攀升。五分钟后,寒冷减半,十分钟后,26度恒温,全屋温暖如春。
秦宇庭脱下黑色厚重的毛呢大衣,随手挂在衣架上,里面穿一件半高领的灰色羊绒衫,一条黑色的毛呢长裤,显得人又高又瘦。
小苏将香芋紫的毛呢大衣脱掉,只一件粉色羊绒高领衫,配黑色毛呢微喇长裤,纤细苗条。
小苏拿起酒精喷雾对着两人外套喷洒了一番,又对着秦宇庭从头到脚喷了一遍,紧接着,她对着自己洒了一遍,消毒工作告一段落。
秦宇庭来到厨房,烧了开水。然后,准备晚餐,有面包、牛排、鸡蛋、蔬菜。
小苏在一旁打下手,帮忙清洗洋葱、西红柿、西兰花。
她顺道榨了两杯橙汁,她在橙汁里加了点生姜粉,并微微加热。
西餐制作简单,不像中餐,太讲究,刀工、火候、调料等等,整个程序非常复杂,费时。不到10分钟,晚餐就绪。
两个人共进晚餐,四目相对,竟有些陌生感。这两天,他们吃的都是集体大套餐,两个人没机会单独在一起。
小苏笑了。
“你笑什么?”秦宇庭问她。
“我想起了第一次你请我吃饭的场景。”
“你当时紧张到不行。”秦宇庭也笑了。
“你是上司,我才上班,当然紧张,就担心表现失常,说错话。”小苏说。
“我有那么恐怖吗?”
“对你不了解,担心是难免的。再说,之前碰到过奇葩老板。”
“什么样的奇葩?”秦宇庭好奇心来了。
“我工作白干了,说好的日结工资,一分不给。”
“竟有这样的事情?最后拿到工资没有?你找的临时工作?”
“是的,刚到滨海,先找个临时工作应急。”
“什么工作?”
“发送广告传单,我每天在上海宾馆附近转悠,日工资30块。”
“每天要发送多少份?”
“第一天200份,第二天400份,第三天600份。”
“是不是身上没钱了?”
“不多了,担心只出不进,到时候流落街头。找工作没那么快。”
“为什么不告诉父母?”
“不想让他们担心,我相信自己一定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你住哪里?”
“公司集体宿舍。”
“你干了几天?”
“时间不长,就三天,我就辞职不干了。还是我刚来滨海时的事情。”
秦宇庭听着小苏平静的叙述,心里翻江倒海一样,他无从想象美丽高贵善良的小苏竟然经历过这样残酷的生存危机,与人心叵测,好在她都走过来了
“这个老板应该是个烂人,不给工资只是一个缘由借口而已,他肯定还有其它不可告人的目的。小苏你的做法很正确。”秦宇庭分析道。
秦宇庭心里明白这个奇葩老板真正的用意所在,真的是渣到极致。如果小苏继续留在那里,不知会发生什么事。
小苏觉得自己在秦宇庭面前就像个透明人,简简单单的几句话,他就得出了深刻的结论。
“辞职后,你住哪?”
“10元旅馆。我找工作的时候,认识了兴华宾馆管理公用电话的女孩子,在她的帮助下,我顺利住进了宾馆女员工集体宿舍。人才市场就在兴华宾馆。”
“小苏,你的历险记比我的还精彩,你一定要把它写出来。”秦宇庭笑了起来。
“我的这些所谓经历,怎能跟你相提并论?Thomas,你是热点新闻人物,每天都在刷屏。”
"小苏,你在宾馆宿舍住了几天?”
“一个星期。我找到工作了,去了八卦岭的美芝(汤姆逊),你从我简历上可以看到。”
“这一个星期,有什么特别的吗?”
“我特别感谢小杨,没有她的帮助,我可能还住在十元旅馆里。她每天晚上带我观赏宾馆演艺节目,我欣赏到了国家级水准的演出。像这类演出,你应该是经常看的了。”
“我很少去娱乐场所。看过一两次,陪客户。说说有什么节目?”
“革命现代京剧《打虎上山》,有没有看过?一个女演员唱的,唱得特别好。”
“看过。最后,她端起一大杯啤酒,一饮而尽。”
“你在哪看的?”
“我在兴华宾馆看的 。”
“不是吧?当时你也在场?女演员穿着缀满珠片的黑色紧身小礼服,性感妖娆。”
“就是她,第二首唱了《都有一颗红亮的心》。”
“Thomas,太神奇了。你全部看完了吗?”
“没有,公司临时有事,看完男歌手的《爱情鸟》就离开了。”
“这个世界真的很小,我们曾经擦肩而过。”小苏感叹道。
“兜兜转转,又回来了,命运真的很神奇。”秦宇庭点点头。
吃完饭,小苏收拾碗碟,清洁厨房。
接下来一个小时,是小苏的练琴时间。她一直坚持练习,她的钢琴弹奏进步很快。
秦宇庭走进书房,今天的随笔还没写,他必须在睡觉前完成至少4000字的输入。
两个人各自忙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这种彼此间的默契,不仅仅是言语上的沟通交流,更是心灵上的契合。
9:30pm,小苏上楼洗漱,换衣服。
她穿上柔软舒适的睡衣,靠着床头,开始阅读《黄帝内经》。
11:00pm,小苏关上房门,熄灯睡觉。
秦宇庭还在噼里啪啦敲着键盘,今晚他的思路格外活跃,一口气不停地写了6000多字,敲完最后一个标点符号,他保存文档,关机休息,时间来到午夜12点。
走出书房,秦宇庭发现小苏已经入睡,他回到自己房间,沐浴更衣,上床睡觉。
窗外,飘起了雪花,纷纷扬扬,天地间白茫茫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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