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君柏打着手电,手电的光照在路面上,从路边窜出一只老鼠,飞快的从他们面前跑过,惊慌的钻入旁边的树林里。
沐小婉吓了一跳,惊呼一声,“呀!”
她下意识的侧身抓住楚君柏的胳膊。
见楚君柏漆冷眼瞧着她,眼里的情绪意味不明。
沐小婉连忙松手,解释道:“那个,刚才的是老鼠吧,从没见过,吓到了!”
说完之后她真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这是什么话?她没见过老鼠,但是原主是一个乡下人,没见过老鼠,不是骗鬼吗?
她连忙为自己找补,“哦,我想说乡下的老鼠和城里的老鼠长得不一样,不太熟,鬼鬼祟祟的有些吓人。”
“……”
沐小婉想锤死自己。
这天实在是太冻了,她脑子都锈住了。
鬼扯些什么东西?
这说的是人话吗?
楚君柏没忍住嘴角抽动了一下。
他没说话,静静的听着沐小婉乱了方寸的蹩脚理由。
人只有在慌乱中才会露出马脚。
又走了几步,不见沐小婉继续解释,楚君柏这才问道:“我听说你去医院了。”
他压的很稳,明知道是什么事,却不一次问出来。他就像那钝了的小刀,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拉着沐小婉的肉,直到她忍不住自曝。
沐小婉看了楚君柏一眼,他的目光一直在前,看着路况,脚步却很慢。不过也幸好走的慢,要不然他的腿长,步伐跨的大,走快一点儿,她还真跟不上得小跑起来。
沐小婉往紧拉了拉领口,说道:“嗯,我去医院和何永胜要钱了,不管他是死是活,这钱得给我。”
楚君柏抿着唇看着沐小婉,清淡的眼底沉的发黑,和这夜色一样浓稠。
她倒是老实。
楚君柏淡淡道:“他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给钱的人。”
沐小婉心道:看来是安慕雪嚼了舌根,倒是嚼的很详细。
她就说今日楚君柏怎么会来接她,现在看来就是因为这事。
“他当然不肯了,我可提出了一个让他不能拒绝的条件。”
“我答应他不追究。”
闻言,楚君柏站定。
她倒是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没有半点隐瞒,但却做了蠢事。
“沐小婉,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要是你撤案了,那就代表着你诬陷何永胜,你是要被追责的。部队也没法追究他的责任,他要是想继续留在部队还是可以的。”
楚君柏声音变得凌厉,“先别说传出去对你的名声不好,到时候何永胜一口咬定是你诬陷他,那你还得给他赔偿钱,他要是狮子大张口了,你拿回来的这些钱还不一定够赔。”
他还说沐小婉挺聪明的,现在看来就是一个没脑子的糊涂虫。
连利弊都搞不清楚。
今天安慕雪来部队找他。
安慕雪说的是沐小婉不仅为了钱毫无底线,她应该还对何永胜余情未了。
安慕雪说了沐小婉几个小时的坏话,直到他不耐烦了,安慕雪才美滋滋的走了。
安慕雪以为楚君柏看清了沐小婉这个女人的真面目,认为楚君柏绝不会放过她,指不定会把沐小婉赶出家门。
殊不知楚君柏听到这些事儿,第一想的就是回来敲醒沐小婉。
沐小婉被训的愣住。
她想了想,确实,那天她好像给何永胜说错了,说成了撤案,她其实要说的是不追究责任。
不过无所谓了,主动权在她手里,她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何永胜耐她何。
“其实我想说的是不追究责任,不是撤案。这样一来,何永胜档案里依旧会添一笔,他也没法找我的麻烦。”
“何永胜能出院了吧?这案子是叶锦程管的,你让他把人抓起来,到时候就说我不在,拖延段时间。这个时候部队就该给你一个说法了,等部队责任认定给出处分以后,我再出现,让何永胜签了口供,”
楚君柏如同深渊般凝视着沐小婉,原来是他小瞧了人。
沐小婉一通解释下来,楚君柏刚才遏制的怒火逐渐消散。
“你能保证何永胜听你的吗?”
“现在做错事的人是他,他不得不听。”
楚君柏又问:“你为什么不追究,要是你追究,他要多吃几年牢饭的。”
这样一来别说是前途了,人生都会被毁掉的。
“他不是马上要结婚了吗?有句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我这是为自己积德积福呢。”
楚君柏:“……”
这话哄哄孩子还可以。
他想到沐小婉让他帮忙,让加快促成何永胜和葛清然的婚约。
她究竟想做什么?
“你给叶锦程说一下,你说比我说管用。”其实她就是不想解释那么多。因为解释她也不会像对楚君柏一样老实交代。还要编一大堆理由,很麻烦的。
“哦,你找人提点一下葛清然他爸,帮他解决一下眼前的困难,比如给何永胜在老家安排一份工作,等风声过了再调他来进城,不也挺好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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